陆子姗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过回想当初两人傻傻的样子,就不知不觉笑出了声:“高中那会儿你老是说我肉是臭的,自己的香,所以蚊子都叮你!还有说我皮厚,自己的才嫩,叮起来方便。”
“呵呵,对。”
祁镜也跟着笑了起来,掀开薄被,看了看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叮的淡红色肿块,又不自觉地挠了两下:“现在才知道蚊子是看人的出汗量和二氧化碳排放,代谢快的人才更容易被盯上。”
“让我来。”
陆子姗坐在床边,推开他的手,拿指甲在那个红色小肿块上刻了个“x”,然后很自信地问道:“不痒了吧。”
“痒是不痒了,可我疼啊。”祁镜咬咬牙,转身下了床:““你先回去吧,最近尽量穿长裤,还有化妆品也要少用,招蚊子。”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蚊子了?”陆子姗跟在他身后走出icu,“我才刚来就让我走啊?”
“现在不回去,到时候再想走就难了。”祁镜走向护士台,拍拍桌面,“小梅小梅,体温计,快。”
“小梅今天生病,在宿舍休息。”抬头的是急诊护士长洪春华,见了祁镜便拉长着脸训道,“看你急吼吼的,像什么样子。”
如果说王廷是内科急诊的皇帝,那洪春华就是掌管整个急诊大厅的后勤管家。小到针筒纱布,大到各类救命药物器械和关键时刻的护士人事调配,都在她脑子里。
祁镜在诊断时敢和王廷顶顶嘴,但在她面前却不一样。缺了护士的支持,现代医学什么都不是。就像没了后勤粮草的供应,前线军队再强也打不了胜仗一样。
洪春华坐在高脚凳上,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流,一手拿过酒精消毒杯,把十来支温度计摆在祁镜面前:“自己拿。”
“好嘞。”祁镜很安分地抽了一支,甩甩送进嘴里,“护士长,护士们现在还穿的长袖长裤吧?”
“你还有胆子关心我手里的小护士穿什么?”洪春华皱皱眉头,看了眼他身后的陆子姗:“子姗啊,你要记住,男人就像是个风筝。你可不能只放不收,到时候指不定飞哪儿去了。”
自从祁镜发烧后她来了一次急诊,两人的关系就在纪清的推波助澜下传开了。
毕竟院长儿子生病,洪春华当仁不让成了他的“管床护士”。这几天祁镜烧得厉害,一直在埋头睡觉,张春华和陆子姗又聊的来,一来二去倒是熟了。
不过就算作为过来人的护士长这么说,陆子姗也只是笑笑,知道祁镜这么问肯定有他的理由。
“几度?”
“38。2。”
“怎么又烧了?”
祁镜没答话,看着已经漫过38刻度的水银线,又回想了一遍自己发烧至今的治疗过程。
三天前,他体温突然飙升,晕晕乎乎地离开了ct室。本来想跑icu找张床躺一会儿,谁知稀里糊涂地进了隔壁的洗胃室。
那儿刚擦过地,祁镜转身出来的时候脚上打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后来还是王廷找到他,在icu帮着找了张床。
祁镜对这个在自己身体里肆虐的小东西很感兴趣,什么药都没用,全程下来就测了个血常规,然后一直挂着糖盐水维持体液平衡。从血项上来看,白细胞还挺正常的,那么多人看下来也没发现是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祁镜算是瞧出点头绪了,拿了体温计在半空中画出个m形:“典型双峰热。”
没等陆子姗开问,他先问向了护士长:“纪清在哪儿?”
“在诊疗室吧。”洪春华指指身后,“怎么了?”
祁镜看着急诊正中敞开的大门,对她说道:“先把塑料帘放下来,大厅空调开大。”
洪春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