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说了一声谢谢,但这一声谢,在陈非誉的脑子里被含糊掉了。他这会儿什么都听不分明,耳边全是一阵嗡嗡声。
陈非誉其实除了一只手什么都没看见——但仅仅是一只手,也足以让陈非誉把剩下的画面勾勒完整。
陈非誉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他这会儿血脉偾张,感觉血管里的每一个血细胞都格外活泼,喝了水也冷静不下来,叫嚣得更加欢快。
所有的意识都被俞白的一只手给攻占了,陈非誉丢盔卸甲,节节败退,而他下半身的小陈非誉,却在欲望的驱使下,抬起了头。
这可真是不妙。
俞白穿好衣服出来,瞥见陈非誉在厨房,叫了一声:“你在厨房干什么?”
“喝……喝水。”陈非誉的嗓子有些干,他没敢去看俞白。
俞白是真困了,这一天对他来说太累了,这会儿已经将近十二点,他实在没什么精神,勉力睁了睁眼睛,对陈非誉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陈非誉比俞白小一些,俞白的十七岁生日早就过了。
困到这个地步,俞白还是记得今天是陈非誉的生日。
俞白说完,就拖着步子往陈非誉的卧室走:“占你一点点床板,明天早上请你吃粉。”
陈非誉没敢说出口,却在心里头想:“整张床送给你都行。”
直到俞白进了卧室,陈非誉才去洗澡。他洗了个冷水澡,靠着对俞白那只手的幻想,在凉水里纾解欲望。
陈非誉靠着冰冷的浴室瓷砖,大口大口地喘气,他闭着眼睛,想着俞白正睡在他的床上,心里头就燎着一把火。
直到呼吸彻底平稳了,他才穿上衣服,关掉客厅的灯,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
俞白关掉了卧室里的大灯,床头留着一盏阅读灯。
陈非誉放轻了动作,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
俞白睡在床靠墙的里边,他蜷缩着身子,是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那个姿势,平常一米八多的个子,这会儿看着特别小。
就像他刚刚说的,他真的只占陈非誉的床一点。
陈非誉抱着被子睡到了外边,俞白给他留了充足的地方。
但陈非誉睡不着。
他以为自己这样跑了一天,这会儿应该困得不行,但俞白就在他旁边,他根本睡不着。
酒吧里喝的那点酒,酒劲儿好像在这会儿全上来了,让他浑身上下都热着。
陈非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理性人,他连离经叛道都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永远只做最优解。他对未来有严谨的计划,什么时候离开岳市,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再也不回来,陈非誉都安排好了。
结果,现在计划里出现了完全不可控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