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反手关上休息室的门,把饭盒放到茶几上,轻轻走到陈非誉的身边。
他蹲下来,看着陈非誉。
他的男孩好像瘦了点。
有三天没有见面了。这三天俞白的脑子里全是面目可憎的数字,既要提防高管们闹事,还要随时担心纪检监察的人过来——在某一个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瞬间,他想,只有小孩子才会在乎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和十八岁这样的年龄差别,到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二十岁、三十岁或者四十岁都没有差别,年龄不是逃遁的理由,责任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刻薄。
这里没有孩子,只有ner和loser。
陈非誉睡得很浅,几乎就在俞白蹲下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他看到俞白,觉得还是在做梦。
“俞白?”陈非誉朝俞白伸了伸手。
俞白抓住他的手,起身坐到他旁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陈非誉情绪不太高:“打你电话打不通,就只能过来看看了。”
俞白握了握陈非誉的手,却没有看他:“手机前两天和高管叔叔们吵完架,一转头在没人的地方,被我给扔了。等我冷静下来,捡起来才发现屏都碎了。小李还没给我买新的,给了我个业务用的手机,里头存满了商务号码,我一时就没联系你,准备等补完卡了再和你说。”
陈非誉敏锐地察觉到俞白的情绪低落,另一只手也覆在俞白手背上:“最近是出什么事了?”
俞白没有和陈非誉说全部的实话:“有高管虚构业务转移公司资产,已经查出来了,正在处理。”
陈非誉原本攒了一肚子委屈一肚子不满,可在看到俞白的那一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俞白过得并不好,哪怕他现在衣着光鲜,看起来特别有唬人的派头,但陈非誉能感受出来,那是一个强撑着的空壳子。
陈非誉伸手抱了抱俞白:“对不起,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俞白靠着陈非誉,闭上眼睛:“你……最近过得好吗?”
他百日誓师大会那天走得太匆忙,连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对陈非誉说。
陈非誉点头:“挺好的,就是很久没见到你,很想你。”
俞白搂住陈非誉的腰:“是不是又要考试了?”
陈非誉说:“是,下周最后一次模拟大考,全部按照高考的流程来,你……你能不能来?”
俞白很想说来不了,算了,他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考得好。但话到嘴边,却变成:“……尽量,我会尽量过来的。”
一时间,两人都觉得明明只是三天没有见,为什么却感觉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