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时糊涂,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们了……”
何国庆拼命磕头,眼镜都掉了,额头磕出了血,他也不知道痛。
他现在好后悔,不应该招惹唐念念的,唐村人不爱和知青打交道,但也不为难,比其他村好相处多了,也让他产生了唐村人好说话的错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伯,小鬼子能改得掉侵略的本性吗?当然改不掉,千万不要相信一个贼骨头的谎言,他只是不想去农场改造!”
唐念念说话一板一眼的,口齿特别清楚,还拿小鬼子打比方。
因为唐村曾经有不少人被小鬼子抓去当劳工,只逃回家一个,但成了瘸子,是唐念念的四爷爷,也是大队长的亲爹,对小鬼子深恶痛绝。
“念丫头说的对,这贼骨头贼眉鼠眼,肯定不是好东西,小三,赶紧把这贼骨头送走!”
四爷爷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朝何国庆嫌恶地瞪了眼,盛气凌人地指挥大队长,大队长一声都不敢吭,叫人架走了何国庆。
一会儿他得给公社打电话,如实汇报,公社会派人过来,调查情况属实后,就送何国庆去农场改造。
犯了错的村民和知青,都会送去农场,那儿可不是好待的,像何国庆这种白面书生,一天都熬不下去。
“我没偷,唐五斤……救救我,你快说话啊!”
两个村民架走了何国庆,这家伙声嘶力竭地惨叫,还想让唐五斤作证,只不过唐五斤早被徐金凤拖回家教训了。
柳婧兰面色惨白,呆愣愣地站着,衣领还敞开着,冷风叟叟地灌进脖颈,她也不知道冷。
杨红玲躺在地上,猪头脸上都是血,地上还有几颗牙齿。
知青们都去上工了,没人理她们,以后也不会理。
唐念念跟着唐老太朝家走,肚子饿得咕咕叫,十个小面包不顶饿,养父唐满金去上工了,徐金凤在教训唐五斤。
“狗都没你贱,那个何国庆有啥好的?连粪都挑不起,锄头都挥不动,挣工分连女人都不如,你嫁给他喝西北风?更何况这何国庆都看不上你,没见他天天冲柳婧兰献殷勤呢,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长蛆了?还偷你二妹的东西送小白脸?我……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货!”
徐金凤越骂越上火,在唐五斤身上用力拍了几下,拍得她手麻。
“妈,给!”
唐九斤默默递上了手臂粗的柴禾棒,她刚从外面拿的。
小九斤不喜欢大姐,大姐总是把家里的东西拿给小眼镜(何国庆)吃,她都看到好几回了。
气头上的徐金凤抢过柴禾棒,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妈……我错了,别打了……”
唐五斤嚎得跟杀猪一样,其实徐金凤都没用力,唐五斤是第一个孩子,徐金凤费了不少心,三个孩子里,一直都偏心老大,就算在气头上,也舍不得打太重。
“你没吃饭?”
唐老太一眼就看穿了,一把抢过柴禾棒,用力抽在唐五斤身上。
唐五斤痛得叫都叫不出来,脸色煞白,恐惧地看着老太太。
“偷家里的东西倒贴小白脸,你就这么下贱?与其让你以后丢唐家的人,不如我现在打死你!”
唐老太用了十成力,她最恨的就是吃里爬外的贱人,大孙女又蠢又懒,现在还犯了她的忌讳,必须狠狠教训,否则不长记性!
“妈,你歇歇,我来打!”
徐金凤看不得女儿受苦,想接过柴禾棒。
“你那是打?你挠痒痒呢,这丢人现眼的蠢货都是你惯出来的,抓紧时间相看人家,今年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