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自顾自思量着,脑洞就打开了。那边看样子有两个小团体,莫不是小全这小子在那边被压制,其实已经知道那个中学生就是杀人狂却是不敢,或者不能说出来?这么考虑的话……不好,怕是那丫头有阴谋!
“那个,就别浪费时间了,咱们下去吧。”曲芸有些古怪地瞥了老张那阴晴不定的面孔一眼,转身就要往下爬。
“慢!”霸天伸手就是一拦。
然而毕竟对方是女孩子,又多少有些忌惮,所以并没有去拉去抓,而只是拦了一下:
“一直都是你在提出主意,怎么都觉得你们知道的事情比我们更多吧?关于游戏规则什么的……就在这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不肯说,公平起见,就得先让我下!”
“呵,想先下还要找借口么?明明知道我说不出什么。我也不怕你下去了先跑或者伏击我们,你想先下就先下。不过,我们得隔开,一边下一人。”
曲芸这次一直有意没有用“依子”的口癖自称,是因为不知道任棉霜能隐瞒住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身在老兵团,什么都不说肯定是不行的。
“一边一人挺好的,谁也别想动歪脑筋。”霸天点点头,叼起手电上的绳套就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他滑得很快,从上面看就像是坠落一样,也不知赤手空拳是怎么承受住这样的摩擦。
跟在霸天后面,刀疤脸,陟维全,任棉霜,三人依次沿着绳子滑下去。
刀疤脸还好,看起来比着霸天也并不逊色多少。然而从陟维全开始,速度就慢了下来。再等到了任棉霜,她居然颤颤巍巍地花了十分钟才爬下去十几米。
也是因此,等在上面的几位不得不坐等任棉霜多爬一段再动身,免得都挤在绳子上危险。
在任棉霜终于消失在老张手电光线尽头的时候,曲芸拍了拍清洁工的肩膀问:“下一个咱俩谁先?”
“等等!我先下!”老张看着曲芸狡诈的目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嘛,曲芸挺温和的目光在外面给普通人看了只会觉得挺迷人的,而此时到了他的眼里就是非常狡诈,暗藏玄机。
“哈?凭什么啊。刚才看你们那女人抖得厉害,留在最后怕出问题。就让你们连着下了两人。现在也该我们下两人了。”说着就拉住清洁工往绳子走去。
“等等啊!下两个就下两个,你和他下。”老张眼珠一转,指着等在最后的甄辉齐。
曲芸皱起了眉头。老张看到,更是露出一副坚定的表情:“要是不愿意,你必须说出个理由来。”
照理说,老张虽然离他们团长死鱼眼和炊事班长肌肉男的实力还有段距离,但也断没有道理去害怕一个没经过任何进化的杀人狂。426案再大,能有他自己杀的人多?
可是,曲芸那副自信的样子和总是挂在嘴角的诡异的笑就是让他不安。老张最终发现自己怕的不是杀人狂,而是怕这个看不透底细的小丫头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段在背地里阴自己。因此,就算拉下老脸不要,也不能着了她的道。必须得按自己的节奏来。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十几秒。曲芸还真说不出个理由来。难道要把自己打算用杀人狂坑死对方的计划和盘托出?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按你说的。”然后便领着甄辉齐爬了下去。
正跟在音乐家上面往下爬着,甄辉齐冷不丁突然听到曲芸来由的冲上面大喊一声:“住手!你干嘛?”吓得他两手一滑就往后翻去,但是却没有掉下去。
原来这小子因为没鞋穿,这两天在走山路又磨得脚底全是伤口,踩不住绳子。所以他干脆把绳子绕在脚上,一段一段往下蹭。这么一番,直接被绳子缠住脚腕倒挂在悬崖上,成了活生生一张塔罗牌。
他想要喊叫挣扎,黑暗中却忽闻一句轻柔的话语吹在耳边。
“嘘,别动,也别出声,不然就掉下去了。”
原来他们两人前后脚下去,中间正好隔了一人多高度。他往下这么一翻,又掉下些许,正好到了和曲芸脸对脸的高度。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想到音乐家美貌清纯的面孔就在自己耳边,甄辉齐脸就腾地红了。当然,这只是一开始的原因。后来越来越红,却是因为被倒吊着充血造成的。
“姐……救我……”突然意识到这可不是浮想联翩的时候,甄辉齐瞬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磨得生疼的脚踝。也顾不上疼痛,就期待那绳子能勒得更紧一些。
曲芸亦是无语,往上爬了爬,小心把甄辉齐拉了起来。
待两人下到谷底的时候,一众人隐隐以霸天为中心,将二人围在里面。手电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晃得人眼晕。甄辉齐有些不爽地挡住手电光的照射,却被一把手枪顶在脑门上。被晃的看不清楚,反应也是慢了半拍,他也不知到是什么戳着自己,干脆把枪口向旁边一扒拉,不耐烦地来了一句:“你干嘛?”
没弄清事情原委,霸天还真没打算杀人。老张的死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脸色,也只是为了借机合理除去一些碍眼对象而已。就算是平常不用动脑子的他,见到老张的死也会开始怀疑面前的女孩就是那个“美少女”的可能性。显然,他真正想杀的人不是甄辉齐,而是曲芸。
队伍少了一半的人,自己现在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死鱼眼死了,老张也死了。其实霸天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种时候必须吸收一个能动脑子的角色,不然后面的游戏很难撑下去。但他终归不是陟维全。
陟维全一心想的是作为团队领袖的身份,权利;这些对霸天不是没有吸引力,但是却不是他真正关注的地方。霸天真正关注的是人的脾性。他想要领导权,是因为他不愿屈居人下。正因此,他十分清楚作为同类的曲芸也永远不可能真的折服于自己。
对他而言,这样的人,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