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秧口中的“玛莎”,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那辆车其实也不是她的,她选车向来都选黑色,白色或者灰色这种稳重成熟的颜色,那张扬到嚣张的红色,一看就知道——是秦泽西的车。
“这辆车送你了……那辆玛莎你还是送给谢铭爵吧,就秦泽西那审美,估计也只有谢老三那个骚包能欣赏得来……”等陌南秧把车开走了,秦慕泽才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车尾暗叹了一句,说话时,眼眸半敛,身影孤清。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陌南秧开走的车早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了,可他依旧凝视着那车子消失的方向,不曾动弹。
晚风拂过他稍有些凌乱的发梢,只|穿着一件暗格子衬衫的他,终于觉出了夜色的凉,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长叹出一口气来:“躲在草丛堆里,偷窥你老板的感情生活,可不是一个什么正常的爱好。”
说着,他扭过头来,看向自己左边的一颗粗壮的红秧树,眉目之间,隐隐显出几分不悦来:“你说是不是啊,裴御?”
在红秧树下躲了半天的裴御身子突然一僵,不由的伸手捂住了脸:自家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就他这身手,大白天的埋伏到由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看守的秦大少的住宅,都没被人发现,怎么这大半夜的,自己都躲这么远了,还是被自家老板一眼就给发现了?
秦小四,你丫是不是在我脑门儿上装了个摄像头,时时刻刻的在监视我啊?裴御扶额。
“我刚来……我真的刚来……”尽管万般不愿,裴御还是耷拉着脑袋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边儿往秦慕泽那边儿走,一边儿身手解释着:“而且离得远……我什么也没听到……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我过来……我过来其实是想……”
说到这里,裴御停顿了一下,扭过头去东张西望的在四周瞧了一会儿,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一样,可是这黑灯瞎火的他又什么也看不见,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出个什么。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直接从树上折下一小段儿树枝儿来,插到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才接着往下讲:“我其实是来负荆请罪的,老板,我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我见色忘义,我无情无义,我经不住美色的诱惑,我对不起党的信任,我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中央!更对不起您!”
“千古罪人”裴御背上插着一根儿小树枝儿,低着头,半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忏悔着,那捶胸顿足的模样,就差直接抱着秦慕泽的大腿哭喊一句“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你就打死我吧”了。
而此刻的秦慕泽,也真是恨不得直接抽死裴御。
秦慕泽斜着眼睛瞥了裴御一眼,狭长的眸子,幽幽的凝到了裴御背后的那根儿树枝儿上,然后,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你背上那根儿树枝儿,是从哪儿扯下来的?”
这阴嗖嗖的一句话,让裴御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他这才意识到:我勒个大槽,刚刚那棵树是老板最爱的红秧树……因着一个“秧”字,平时宝贝的连修剪枝叶都不让员工修……
结果自己上来就折了个枝儿……
裴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老……老……老……老板……你……你听我解释……这……这是有原因的……”裴御慌忙抬起了头,结结巴巴的想要垂死挣扎一下,还没挣扎完,就听见秦慕泽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听说,你把倪家码头的那三份儿地产原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拿去把妹了?”
裴御汗颜:“其……其……其实我眼睛眨了一下的……”
“哦,眨了一下啊……”秦慕泽笑着,那笑容优雅而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裴御的眼里,却格外的毛骨悚然:“那你眨完以后呢?这三份儿市面价值达到三百亿美金的地产原件,把你亲爱的杜岚凤,换回来了吗?”
闻言,裴御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站在裴御对面,居高临下的凝着他的秦慕泽,颓然的叹出一口气来,他似乎有些不忍,于是把头转了过去,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却依旧没留任何的情面。
“裴御,那三份儿地产原件,本来就是你拿来的,你现在拿走……我也不想罚你什么……可是,如果从此以后杜岚凤成了你迈不过去的坎儿……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还敢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