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竟然会觉得有种纠结的酸痛在心底升腾。
曾几何时,他的心也变软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声讨他么?声讨他是一个只会对女人耍狠用蛮力的不入流的男人么?
他知道他要的并不是这样。他只希望她能乖乖的臣服,满心满脑的都是他,没有别的男人一点点味道,可现在这是要怎样?她是在无声的抗议他的暴君行为么?
等等!这本是她自己惹来的祸,就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可结果为何变成了他在反省自己的行为?
沈天宸猛然反应了过来,刚软下来的心,再次冰冷如铁。
“我花钱买的女人,有资格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晚娘脸孔么?纯粹让人看了倒胃口!”
笑?谁不会笑?夏竹颜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只可惜,这笑,比哭还难看。
沈天宸烦躁不堪。凉凉的瞧着她,嫌恶的皱着眉,冷哼了声,便转身离去。
灯,再次被关掉。夏竹颜窝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以及那浮动的黑色的树影。
她现在怕极了光线。怕极了那炽热的光线下,她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被他毁灭,捏碎,再毫不留情的扔在狂风中,吹走。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着呢?
她记得以前小的时候,妈妈用温暖的怀抱拥抱着她,她坐在妈妈的大腿上,胖胖的小手在钢琴上胡乱的拍着,妈妈温柔的对她说着,“人活着,是因为梦想。人一定要有梦想,才能活的有意义。”
从当初的懵懂,到最后的最后妈妈去世,她渐渐长大,她才深刻的明白妈妈的意思。
妈妈是个有梦想的钢琴家。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所以她在活着的那些日子里,非常的耀眼。记忆中,最美的妈妈的身影,就是在她的演奏会上,那个穿着礼服,优雅的鞠躬,感谢听众们如潮般掌声的女人。
她是如此的美。美得让她想掉泪。骄傲的泪。
她想成为妈妈那样的人。这是她的梦想。
她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她就会很快的实现这个梦想。然而,现在回头看,自己竟是那样的可笑。
她现在算什么?连妓女都不如。她只不过是他的性玩具而已。
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他先是残忍的把她原本冰凉到底的心用温暖的手包裹起来,在她习惯了那样的温热之后,再猛然间毫无预兆的扔进了刺骨的冰天雪地,任她自生自灭。
如果只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当初要给予她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温柔和假象?让她恍惚的甚至有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还能当个人,而事实上却是,那只不过是他好心的施舍而已。在他的眼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泄欲工具而已。
这是她的宿命。
一个工具还能被尊重么?该有梦想么?
这话,搁谁来讲,都是天方夜谭。
既然人已不再是人,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行尸走肉么?没必要了!
她顾忌他什么?无非是他拿哥哥来威胁她,无非是担心妹妹生活会无所依。
好了,现在她可以了无牵挂了。
夏竹青不知所踪,韩晟说他会帮她找,就一定会找到。既然韩晟能找到他,就必然会带着他站起来。他们以前的关系算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