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外,铁甲卫士仗剑执刀,如临大敌一般。
萧然几步从殿内窜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而铁甲卫士的面前,只有三人。
当前的是坐在轮椅里、一身雪白衣衫的萧腾,银色的骷髅面具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银辉,墨玉发箍把一头雪白的银丝高高束起。双手交错放在膝头,似乎没有看见面前明晃晃的刀剑一样。
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是推着他的德成。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归隐。
两个人面上也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好似这主仆三人闲庭散步一样的悠闲。
萧然看得直咬牙。
即使萧腾已经成了残废,身中剧毒,可依然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架子,好像他才是天生的王者一样。
他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以前的他,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摆出这么个样子还有情可原。
如今,他都落魄成这样了,军权没了,身子残了,还摆这副酸样给谁看啊?
等他坐稳了皇位,头一个就拿他开刀,也免得他再看到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示意铁甲侍卫收起刀剑,萧然尽量压下心中的酸意,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脸上堆起了阴柔的笑,道,“九弟别来无恙?怎么今儿得空来宫里了?”
看着他这一脸的假笑,萧腾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径自笑回,“听说太子张贴皇榜,请来一位民间神医给父皇治病,臣弟特意来看看。”
萧然一听他是为神医而来,一双阴毒的眸子不由死死盯了萧腾一眼。
他这才刚要折腾死那个神医呢,他怎么就来了?莫非这里头有什么蹊跷不成?
尽管心里犯疑,萧然还是恰到好处地堆上了笑容,打个哈哈摆了摆手,“别提了,孤正想打发这个人走呢。哪里是什么神医?分明是个江湖骗子罢了。”
殿内从墙角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的云暮雪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娘了个头的,谁是江湖骗子?你一家人才是骗子呢。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一眼就看到刀枪剑戟中的萧腾。
那人悠闲地端坐在轮椅里,身穿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衫,三千银丝高高束起,双目波澜不兴,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交叉放在膝头,依然是初见他时的模样。
这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就跟要老僧入定了一般。
萧腾显然不想跟萧然废话,他的话音刚落,萧腾就接了下去,“是吗?那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行骗竟敢骗到宫里来了。”
萧然只想早点儿打发走这个煞神,好逼问解药,自然不想多说,听了他的话来不及点头附和,“九弟说的是,竟然敢跑到皇宫里行骗,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说这话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云暮雪气得恨不得上前去抓花萧腾的脸:该死的,这是来救她的吗?分明是伙同太子来祸害她的!
萧然的话还没说完,云暮雪就扒着门框跳脚骂起来,“谁是骗子?分明是不想让我给皇上治,还要杀人灭口!天地良心,这天下有这么歹毒的儿子吗?”
她也豁出去了,今儿要是走不了,也是一死。不如把这话嚷嚷出去,也让太子有个忌惮!
宫里这么多的铁甲卫士和宫人,她不信就是铁板一块,传不出一点儿风声?
况且太子如今信实了中了毒,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怎么着她!
这话一出口,就见太子倏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压低了嗓音威胁,“不知死活的贱东西,明明是你来行骗,竟敢诬赖孤!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