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个时辰,那侍卫回转过来,带来一个雕花填漆的大木箱子。
打开来,里头满满当当都是牛角。
云暮雪大喜,赶紧让人把牛角磨粉,开始煎药。
折腾了大半夜,药才算是熬好了。
云暮雪让人拿大碗舀了,每人喝了一碗,又让人送给庙内的病人。
一日两次,每次一大碗。
庙前的大锅从来都不断人,一直熬了三日。
庙内那些本来已经面色发黑的病人,三日后面色都恢复正常,除了泛黄,都没什么异常了。
云暮雪每日都给他们诊脉,服药三日后,发觉疫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她不由擦了把黑乎乎脏兮兮的小脸,笑了出来。
这三日,萧腾一直陪着她,跟着喝了不少黑乎乎的药汁。
云暮雪闲暇时刻,也爬上马车给他针灸、按摩双腿,再加上药材充足,愣是给萧腾一日喝上个七八次的汤药,直苦得萧腾这么刚硬的汉子大闹着不肯再喝。
三日后的早晨,云暮雪见疫情已经大轻,舒了一口气,接过碧如和春红特意给萧腾开小灶熬出来的药汁,就爬上了马车。
萧腾一见她来了,忽然就躺在车内的长椅上,装睡。
云暮雪知道这厮怕药苦,也不强逼他,把药碗放在车内的小几上,闲闲地吹着自己烫得发红的手指,呵了口气,就插向那厮的双肋。
这几日相处下来,可算是让云暮雪发现了萧腾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这厮的笑点极低,别看他平日里不常笑,可一旦咯吱他,他就能笑得气喘。
云暮雪摸着这个规律,开始乐此不疲起来。
萧腾只要耍赖不喝药,她就来这一招,百试不爽。
这一次,她又像以往那样伸出了魔爪,可任凭她怎么咯吱,萧腾都极力憋着笑,愣是不张嘴喝药。
闹得云暮雪没了辙,咯吱了他半日,倒是把自己给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她只好住了手,可怜巴巴地问着那人,“到底你怎么才能喝下去?”
萧腾慢悠悠从长椅上坐起来,看着云暮雪那张因为用力发红的小脸,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你喂我,我就喝!”
云暮雪一听,顿时乐了,还以为这厮有多难伺候。不就喂他喝药吗?看在他冒死前来相陪的份儿上,她喂就是!
可当她刚一拿起碗里的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就要送往他嘴边时,那厮却不怀好意地笑了,“用嘴喂……!”
正端着调羹往他嘴边送的胳膊就僵在了半空,云暮雪的脸变了几变,好半天才把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给压了下去,咬牙狞笑地看着那人,问道,“你确定?”
萧腾一见云暮雪笑得如此奸诈,心里也没了底,只是吐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来,何况心内实在是爱极了云暮雪,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