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说服刘焉可能有些难度,毕竟她爹总会忽然想起来剿匪这回事。
果然刘焉对沈娴的行为很不满意,老头子阴沉着一张脸看她。沈娴见状赶紧装巧卖乖,对刘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诉说收服甘宁的好处。
“父亲,锦帆贼的大名在益州可是很响亮的,那些豪门世族都挺怕他;”
“甘兴霸手下有八百水贼,各个都是水战的好手,若是充入军中,可壮大父亲您手下的力量;”
“据说贾龙最近招募了不少好手?他在城南练兵练得声势浩大啊,可是黄巾贼都被女儿打得差不多了呢;”
“据说……”
沈娴费尽口舌九句真一句假,忽悠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把刘焉的不满从甘宁转移到了贾龙身上。
“这个混蛋……”刘焉气得浑身发抖。
“父亲消消气,”沈娴轻柔地拍着刘焉的后背:“为了这事气坏身子不值当啊。”
“这也就算了,现在还不是时机。”刘焉深吸一口气,死死攥住沈娴的手,面色阴沉道:“然而汉中太守苏固自我上任以来,不听差遣,不报郡事,看那样子竟然想自立一方。子婳,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事自然是以父亲为主。”沈娴不卑不亢地说道:“女儿与苏固同为郡守,无权处置他。”
刘焉闻言,面带微笑以手捋须,轻轻点头:“我看公祺这孩子倒是不错。”
刘焉此人颇信养生之道,来到益州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道号清玄的女冠。在听过清玄道长几次讲道后,刘焉将这位女冠奉为天人,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这女冠丈夫早逝,身边只有个儿子姓张名鲁字公祺,沈娴在记忆的角落里扒拉了不少灰尘后,想起来这一家子都是谁了。
天师道啊!
那张鲁不就是日后雄踞汉中的一方豪强嘛!
刘焉对沈娴所说的话明显表达出他很不满意苏固想把他换掉的意思,而换谁上位就成了一个问题。一郡之主的位置自然有大量油水可捞,估计有很多人在打听出刘焉的意图后都明里暗里做过活动了。可惜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也比不上深得刘焉信任的“世外高人”清玄夫人。清玄夫人说自己儿子好,刘焉也就跟着觉得张鲁小伙子真不错。
刘焉把张鲁派去镇守汉中,目的是为了切断益州与朝廷的联系,方便他老人家安然避祸,说不定还能趁着群雄争来打去的时候暗中谋划,渔翁得利。即使当不了秦始皇,做个霍光总是可以的吧?
对此沈娴并不打算阻止。一来她手头暂时没有能代替张鲁的人,二来中原即将动荡四起,各方诸侯征战不休,届时沈娴需要一处安稳的根据地囤积实力,益州原本就是她选定的大本营。
不阻止不代表沈娴不会插手,汉中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那地方北依秦岭南凭巴山,是益州的咽喉股臂,进可挥兵直指长安,退可拒守稳保益州,一旦有失,整个益州都将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
还有一点必须要提到:汉中可是汉高祖刘邦的发家之地,政治地位不一般啊。
打定主意后沈娴貌似无意地说:“父亲,那是否需要女儿帮您再寻访一位高人呢?”
刘焉一愣,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父亲既然有意派公祺先生镇守汉中,那清玄夫人必定会一同前往,届时……”沈娴话说只说一半,剩下的便抿唇轻笑任由刘焉自己揣摩。
刘焉沉吟片刻,果断道:“清玄夫人乃是方外之人,不用理会凡尘俗事。况且汉中要塞之地,兵争不断,难保安危,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还是让她随我一同留在绵竹吧。”
“看来父亲早有打算,倒是女儿多事了。”沈娴连忙告罪。
刘焉摆摆手高深莫测地看了沈娴一眼:“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只要把清玄夫人留在绵竹,身在汉中的张鲁总会顾忌他母亲的安危而不敢轻易跟蜀中撕破脸面。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将来若有机会,沈娴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汉中收回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