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颜想必也比那荷花更幽艳!
江越大吃一惊,只是一瞥,恍似心也被那水声震的恍惚,怔怔地看着她。
丝雨幽幽绵绵,那女子还在若无其事地沐浴着,湖心水荡,却是那女子映水的黯影在方塘中一重
重击散复合。
稍时,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她不动,亦不语。
她背对着自己,江越也不知此刻她指尖流连的是她掌间的水珠还是她手畔的荷花?
倏尔,她的手握在了那朵清露涟涟的荷花上,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江郎,我陪你十年朝夕,风雨相随,到头来你却如此负我!也罢,今日我就将你留在此地,你我长长久久的为伴吧!”
听声音,却正是那对他纠缠不休的青莲女郎,江越蹙眉,“你在说什么?”话音甫落,水中突然有无数绯红荷花瓣携着水露朝他激射而来。他吃惊,双掌在胸前上下一翻,又向前一推,真气凝成一团,好似一道屏障阻隔了骤雨飞花。
他使力甚柔,只将那花雨推回数丈。
倏尔,花逸入天,好似一只风筝的四角陡然在空中裂开一般,四下飘散而去。
青莲女郎出剑,剑自水底。
剑光清冽,清如莲子,洌似甘泉。在她手中却似握着三尺的水影,流波湛湛,锋芒无定。
那却不是剑,而是一个针筒,她只轻轻一按,数百根辟水寒针全部打向江越。
江越大惊,旋飞而起。
他避的虽疾,怎奈她出手甚诡,拔出的似剑,发招却用针。
腰间一痛,似有几根寒针已经打入他体内。他眉眼一动,身影虚晃了一下,坠入方塘之中。
水却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浅,他这一落,立时没了顶。
青莲女郎的双肩抖动了一下,见他坠入深水中,遂下潜欲将他救上来。
水面翻腾,牵动四角荷衣如遇狂风,方塘上咕嘟嘟地冒着水泡。
哗啦啦一声击水,二人相扶着冒出头。江越玉冠已落,发丝全散。青莲女郎以雪肩架着他,水淋淋地立在了塘中。
江越喘息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分明要杀我,此刻却又救我?”
青莲女郎不答,触手摸到他腰间,突然尖声道:“你没中针!”
她霍然出手,一掌打在江越小腹上,江越咬牙却在水下将她手掌格开,两掌先后直冲上来。
水花扑棱棱在二人中间翻腾跳动,好似一重水晶帘栊,隔绝了两张相望却不相见的面容。
江越左肩使力压在那女子身上,令她半身动弹不得。
双掌互搏,那女子素手贴紧他的手腕一绕,手指却似弹琵琶一般按向他虎口。江越却更快,掌侧贴着她光滑的手臂从她纤指下滑过,直触到她一半雪肩。
料想如此,这青莲女郎必闪身而去,谁知她竟然动也不动,任由自己的手掌按在她肩头,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反教江越大为骇然,慌忙收回手掌,欲转身而去。
青莲女郎抬脚在水下一绊,江越不得已又在水下反制。稍一用力,那女子就向后趔开,忽而又进。
如此这般斗了几招,江越心下明了,自己二人此刻四只脚踏在两根木桩上,周身尽是深水,无论如何也站不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