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湖闭上眼,跳下水泽。
情蛊入体,蚀髓饮血。
风灵儿冷笑,飞身落在岩石上大声道:“等他醒过来,我会告诉他,你已经到地下和你娘团聚了!”语毕扶起萧景澜飘然远去。
困在水泽间的沈西湖只觉剧痛难忍,禁不住仰头惨呼,却不知因为这一声,掌门和祭司全被她惊动了。
两人相继来到水泽边,瞧见水泽中的情形皆是一怔。
情蛊池司荷是不能下的,转头看着司浓,“师妹,你快救救她吧,看在司幽师兄的份上——”
司浓本欲施救,听她这么一说反倒迟疑,冷笑道:“反正他心里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要救也该你去救!”
这池中究竟有多少情蛊,两人一无所知,眼见沈西湖一头青丝慢慢变的雪白,再僵持下去,恐怕想救也救不了了。
司荷无奈大声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当年的话只是想绝了你的心思——”四目相对,瞧着她眼中的震惊神色缓缓道:“你何曾感觉到过,他对我有一丝的爱意?”
两人争吵间隙,已有人跳入水泽将沈西湖抱了起来。
“司幽师兄——”
司幽抱着女儿上岸,也不理会二人,径自离去。
情蛊虽不可解,却可转移。
司幽见女儿这般,想也不想就欲将她全身情蛊吸到自己身上去,不想竟被女儿阻止。
“爹爹不可——倘若将我身上的千丝蛊吸到你身上去,非但是景澜,连你也……”
听她这么一说,司幽明白了个大概,千丝情人蛊虽也可以吸取,但必须是一男一女,否则中蛊者必死无疑。
最后,司幽还是将她身上的情蛊尽数吸去,只留下一只千丝蛊。
沈西湖醒来时,见自己的秀发又变回了黑色,而司幽却是一头白发如雪。
洞外一阵激战声,沈西湖也无心理会,只是摸着司幽的白发泪眼濛濛,“爹爹——”
司幽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乎,“女儿,你必须先离开这儿,顺着这个山洞一直走,就能走出巫山门。”
自她醒来之前,司幽就一直抱着她往山洞深处走着,纵然她此刻放不下萧景澜,却也不忍再多说什么。
激战声越来越近,沈西湖禁不住问道:“爹爹,后面究竟是谁?”
司幽淡淡道:“掌门和大祭司——”
当年他隐瞒了风惜惜算计司浓之事,如今被司荷抖出来,司浓不肯相信,两人大打出手,斗了个昏天暗地。
司荷大约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师妹的对手,眼见箜篌银弦斩断自己的心脉,倒地之前苦笑道:“傻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的心里自始至终爱的都不是你我——”
手一松,苍梧泪笛滚了许远,其上点点泪痕,也不知究竟是湘女之泪,还是她落下的泪。
这些年她心里想着的一直是那个似皎月般明朗的司幽师兄,就算明知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经想让她二人自相残杀。
其实司浓只是被骗,而自己却是自愿跳进了陷阱,说起来究竟谁更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