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之声。
“县太爷来了。”
“哎哟,县太爷还真来了。”
“怕不是来找年青人算账的吧?”
“谁知道呢?”
“还带了好多侍卫呢。”
“年青人不会有事儿吧?”
“到底是民斗不过官啊。”
“……”
这些声音纷纷传入了苏棠棠裴时寒的耳中,两个人不受影响地吃着点心,这时候护卫走过来,道:“大将军,际城县县太爷求见。”
裴时寒看看啃米糕的迟迟早早,又看向苏棠棠,苏棠棠明白裴时寒的意思,开口道:“三爷,就让他过来吧,迟迟早早吃东西的时候很专心的。”
裴时寒点点头,冲护卫道:“让他过来。”
“是。”
接着就听到木质楼梯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官服的男人忙乱地自楼梯口出现,赶紧四处探看。
在看到裴时寒的那一刻腿软了一下,要不是扶着楼梯的扶手,已经摔下去了,他抬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小碎步跑至裴时寒面前,行跪拜大礼道:“卑职武达仁参见镇国大将军!”
裴时寒看都不看县太爷,道:“没想到武县令还认得我?”
县太爷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却不敢擦拭道:“镇国大将军英勇神武,为国为民,天下有谁不识得?”千穿万穿,希望马屁不穿。
可是裴时寒只接受苏棠棠的吹捧,别的一概不听,冷冷地开口道:“可是你的外甥却不识得,不是吗?”
县太爷心下一骇,赶忙道:“卑职外甥有眼无珠,是该好好教训,卑职在过来时,已经派人去清水州请符知州了,相信一会儿符知州就会来到。”
裴时寒凉凉地问:“武县令这是推责任吗?”
县太爷吓的身子一抖,道:“卑职不敢!”
“在你的管辖之内,纵容畜生伤人,不但不知悔改,反而仗着你际城县县令的身份,随意打骂老百姓,这是谁的责任?”裴时寒的声音并不高,却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县太爷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发抖了,心里把符知州一家子恨惨了,他们在清水州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偏偏来他际城小县闹腾,他只得连连磕头赔罪,头也不敢抬。
裴时寒知道县太爷是个有能力也爱民的小官,但是在面对亲情和权贵时,立场却不够坚定,裴时寒让他跪了一刻钟,道:“起来吧,既然来了这天际城,就在这天际城吃顿午饭。”
吃午饭?
怎么好好的又吃午饭了?
县太爷搞不懂裴时寒的意图,心里更害怕了,陪着裴时寒坐在饭桌前,屁股下面坐的不像是凳子,像钉,是那种尖锐的钉,坐的他忐忑不安,仿佛心脏下面悬根针一样。
他暗暗看裴时寒一眼,也就看到了裴时寒身旁的苏棠棠,他也认出了苏棠棠就是皇上亲封的苏大夫,这夫妻二人都是太上皇和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心里知道这下不但自己要完了,连符知州一族也要完了。
他心里发苦又痛快,他早就看不惯符知州一家的作派了,可是他人微言轻,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