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行一双眼睛深邃漆黑,竟难得地回了话,语气是一反常态的轻松愉悦:“我奶奶要见她。”
一句话把姑娘们惊得不知应作何反应,纷纷嘴碎地和身旁的人讨论起来:“见谁啊?该不会是国贸系的秦婉吧?我听说她每次下课都缠着白老师问问题……”
“她?不就是她爆的料,说白老师对建筑系的温觉非一见钟情吗?”
“是吗?我看她还挺喜欢白老师的。”
“她虽然说长得还行,但是配白老师我觉得不大可以……”
“来了来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白简行迎过去的背影看去,他一直等待着的是位纤瘦高挑的女孩儿,五官清秀小巧,走路时白色纱裙的裙摆微飘,美得仿若仙气缭绕。
“是建筑系的温觉非?”
“他们前几天才第一次见面,这就见家长去了?”
“这进度,够刺激,我喜欢。”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
……
于是,在温觉非按照白简行的示意低头坐进副驾驶座上时,“最帅助教约会建筑系女神,携手回白家拜访长辈”这一猝不及防的浪漫戏码,已经在京大八卦圈以难以估量的速度传扬开来了。
第二章原来心动在是年少时,不与任何人述说的秘密
车子平稳地驶出京大校门,白简行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温觉非坐在副驾驶上,眼角不经意地瞟到他的手指。这真不愧是一双从小弹钢琴的手,她记得从前在白家上课时,偶尔会听到楼上白简行的房间里传来钢琴声,伴着乐曲作画倒也是愉悦的记忆之一。他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无名指上还戴有一枚银色的男款戒指,好看得像戒指广告上的专用宣传图。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发愣地多看了两眼,一抬头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心率莫名就变得凌乱起来。
白简行问:“你在看什么?”
温觉非有一瞬间的窘迫,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恍然道:“哦,看我的戒指?”说完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右手,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一款婚戒。”
根本没细想无名指上戴戒指是什么含义的温觉非一下怔住了,他的话犹如汹涌而来的声波一般,瞬间将她的意识吞没掉。仔细算来,他今年也二十四岁了,早就到了我国法定的结婚年龄,如果是在德国的话,更是年满十八便可以注册结婚了。
想来真是惊讶,京大数千女生的新晋男神私下里竟然已经婚配,想来号称“无八卦不晓”的京大八卦圈也并没有那么神乎其神。她后知后觉地往车门方向挪了挪,以示和他保持距离,嘴巴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一句:“您太太是德国人吗?”
白简行闻言转头看她,入目是她努力自控但仍然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嘴角便噙上饶有兴致的笑意:“你好像还挺在意我有没有结婚这个问题?”
温觉非凉着嗓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还行,其他几千个京大女学生应该比我在意。”
白简行轻笑道:“我还没结婚。戒指是二十岁时奶奶挑给我的礼物,说是戴在尾指防小人。老人家不懂款式,挑得又稍微大了,就只能戴在无名指了。”
温觉非闻言后愣了半天,他又笑说:“但这戒指还替我挡了不少麻烦。”
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能挡掉的,多数是桃花泛滥的麻烦。所以他才会一上来就说是一款婚戒吧,温觉非心想,也许也是在告诫她不要抱有非分之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零碎的光线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喇叭声钻进来,白简行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刚好前方有红灯,便一脚踩下刹车停车,转过脸来认真说道:“我是单身。”
温觉非又愣了,看着白简行那双真诚的眼睛,他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正式地认识你。我今年二十四岁,和你来自同一个城市,初高中都和你同校,我家的地址相信你也清楚,这些基本信息我就不赘述了。而更私人一些的,就譬如:我没有恋爱过,到现在还是单身。我觉得这些事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的。”
温觉非被这一连串自报家门的信息轰炸得有些晕厥,下意识地顺着话题接茬道:“为什么没有谈恋爱啊?”
白简行顿了顿,说:“以前喜欢一个女孩儿,但因为性格原因,好像错过了。后来遇到过很多人,都总觉得不如她。更何况恋爱对我而言,并不是人生的必需环节,遇不到合心意的,就没必要开始。”
温觉非认同地点头,白简行又说:“要了解一个人,光知道这些是不够的。但是,你可以尝试着来认识我。毕竟来日方长。”
印象里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竟然能说出一番这样言辞恳切的话,温觉非受宠若惊之余又觉得心头微暖,便软了声音回答道:“好。”
绿灯亮起,她抬眼往前看,夕阳的光照在柏油马路上,绵延了很远。
白简行的公寓在京大附近,十六楼,采光格外好。温觉非进门时,淑慎奶奶正独自坐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看报,满头的银发照旧盘得整齐,上面别着一根翡翠簪子,显得别致优雅。皮肤虽层叠着许多皱纹,却显出透红的象牙白。
淑慎奶奶是名满全国的国画艺术家,今年虽已七十有六,但心态开明豁达,借着“还年轻”的精神头到处去旅行。白家人自然是不放心老太太独自出门的,雇了一个阿姨专职打理奶奶的日常,眼下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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