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跨出房门,又对着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晒衣服的姑娘道‐‐&ldo;阿农,阿春,带人过来把我阿姐的房间擦干净,以后你们给我搞好卫生了,不要让我阿姐这里到处都是血!&rdo;
等到他再次回身时,鸭姨怒不可遏,她指着阿大还想讲,阿大却把弯刀bachu来,说阿姐不讲了,&ldo;我当你是阿姐,所以让你拿他出过气了。但从今往后,你不要碰我和乌鸦的契弟‐‐碰一个寨主的契弟是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清楚!&rdo;
说完再不停留,让乌鸦和两个小年轻带着阿言和从哥,离开了这满是血腥味的木屋。
临了阿大不忘把被血和炭染得斑斑驳驳的地图卷一卷,塞进自己的衣袋里‐‐阿姐说让自己和东岭的人都抄一份,这个建议还是可以采纳的。
第70章第70章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听闻北坡的人大部分都走了。他们要发起进攻,血洗其中一处驻扎的兵营。
他们拿着弓,拿着刀,拿着土枪,还拿着一些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
他们走得那么干脆,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屁精说阿大,鸭姨是去送死。
阿大打开门,看着北坡人从西头房里一个一个钻出来,一个一个并入队伍。队伍浩浩汤汤经过阿大的屋前,北坡人时不时侧头瞥他一眼。
阿大知道在北坡人眼里,自己是个懦夫。他不敢扛枪,不敢报仇,不敢以死来捍卫苦山的尊严,他失掉了蝾螈图腾给他的力量,他的刺青很快就变得不清不楚。
领头的是鸭姨,她就像死神一样,带着北坡下火湖。她没有再和阿大见一面,而阿大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
他让屁精带人守好西头寨,多派点人值岗,以免冲突起来了,把战火烧上寨里。
&ldo;阿大,我们不帮吗?&rdo;屁精搓搓手,哈哈气,焦虑地跺跺脚。
阿大问,&ldo;你还能等吗?如果不能,就加入进去。如果能,再给我点时间。&rdo;
&ldo;你们真的在筹备吗?&rdo;屁精又问。
&ldo;嗯,你信我吗?&rdo;
屁精点头,他说那当然了,我是西头寨的,你是我阿大,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说完转身跑了,一路敲了几家农户的门,让里头的小年轻跟着他往岗哨去。
阿大一直目送他们,直到北坡人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才转身回房。
而这时从哥则踉踉跄跄地从床上跑下,他的伤口被缠着,两只手缠成了两个拳头。
他说你不要让他们进攻,我和你说了地图是假的,标识是假的!他们去就一定会进包围圈,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通用语。
阿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扶稳,道‐‐&ldo;那你把真的画出来。&rdo;
从哥不说话了。
他不可能把部队彻底出卖,所以他填上的标识全是错误的。他本想着可以拖延时间,至少在他们证实他说谎之前,阿大会及时赶回来。
而当阿大救下他之后,他也及时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了阿大。他不想背叛部队,但也不想害苦山人。
至少,他不希望阿大去送死。
可他不明白阿大当下的做法。阿大现在是明明知道是死,还让鸭姨去送。
&ldo;为什么?&rdo;从哥不解,那可是阿大的亲姐姐。
&ldo;她一天都等不了了,就算我能再把她劝下来,她一样会去送死。&rdo;阿大把从哥推回床上,让他安安分分坐着,&ldo;现在活着的每一天,她都过不好。&rdo;
&ldo;所以你就让她去死?&rdo;
&ldo;我不想这样,正如你不想我们杀你的人,或者部队屠我们的寨,&rdo;阿大抬头看向从哥,严肃地道,&ldo;但若非如此,我们双方都没法给自己交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