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徐忠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一动不动、状若死狗的文天都浑身骤然一震,嘴里陡地发出一个怨毒的嘶哑喝音。只见他恨极切齿道:“徐忠,你千万别给本座逃出去的机会,否则本座保证将你浑身上下的皮整个剥下来,再放入蒸笼中活烹了!”
徐忠耸耸肩道:“上一个想吃掉徐某的人,如今已被徐某给送去见阎王了。”
“呃……”闻言,文天都不禁一呆,似乎没明白徐忠说这番话的意思。徐忠指的当然便是砀山郡东城门守将朱蛩。他见文天都被自己说得一阵懵逼,当下嗤笑一声,讥诮道:“文帝师以为简单说两句狠话就能吓住徐某了吗?殊不知徐某可是真正见过那些以人肉为食的丧尽天良之辈,所以文帝师还是留着些许力气,等着你那位蛊人傀儡上门吧。”
听到这里,文天都顿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因惊恐而变得有几分狰狞道:“姓徐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拉着本座大摇大摆的游街是故意的,其实是在引诱胡稀范他们出手?”
“他们?呵呵!”
徐忠冷冷一笑道:“果然藏身于王都的蛊门暗谍不止崔行之一个,哼哼,七年前,他借助刑部尚书的身份便利用死囚移花接木,救了你文天都一命。今次徐某倒要看看这些即将跳出来的蛊门暗谍又打算使何等手段。”
“不!”
此时此刻,文天都便是再傻也能领会到徐忠拉他游街示众背后的用意了。这个混蛋,他是想将自己蛊门潜藏在王都的所有暗桩全部给吸引出来,然后一一拔除啊!真是好歹毒的心计!文天都咬牙切齿道:“徐忠,你可知惹恼了我蛊门会是何种下场?”
徐忠淡淡地道:“说实话,这个徐某还真的不知道,所以才打算尝试尝试嘛。”
“你……”文天都一时语塞,显然是被徐忠这副油盐不进的赖皮模样给气的不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俨然已经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两人同时缄口不言。从长安大街由南至北,原本不过十几里的长度,何况徐忠他们还是从街中的刑部启程,所以总体算下来不过六七里的路程。但因为街道上聚集了大量的王都百姓,人满为患,所以这一路游街的行程很慢。由午时三刻开始,直到申时末,足足过了三个时辰,他们才终于再次返回到了刑部。当然,收获的还有满满一囚车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馊面饼等。将文天都重新关入刑部最里间的甲级牢房后,刑部尚书戚智才终于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徐大人,这次戚某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激起了民愤。果然民意才是一股难以估量的洪流,一旦被激发,甚至比十万乃至百万大军还要气势宏大啊!”
对此,徐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则暗道,这算什么,殊不知在自己过去那个世界,甚至有多次农民起义推翻王朝政权的例子。只是眼下的大黎太过依赖于士族,而轻视了黎民百姓,所以才会没将民意当回事。戚智随后又朝关押文天都的那间牢房瞥了一眼,道:“那么徐大人,接下来咱们就一切依计行事?”
徐忠摇摇头,神秘一笑道:“不急,戚大人,先清理一下刑部监狱内部的蛊门暗桩再说。”
听完徐忠的话,戚智先是一愣,旋即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徐大人的意思是,已经发现了这些潜藏在刑部的蛊门暗桩的端倪了吗?”
徐忠不动声色地朝大牢外指了指。戚智顿时心领神会,当下随徐忠一道先出了刑部监狱,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刑部议事堂,并关上了大门。徐忠开门见山道:“不知戚大人注意到没有,乙级监狱和丙级监狱的犯人数量与上午已出现了不同。午时戚大人和刑部的大部分官员都参与了游街,那么又是谁安排这些人犯离开原本属于自己的牢房呢?”
“呃……”戚智一怔,先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文天都的身上,一时还真个没有注意到各个监狱内的犯人人数问题。但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是徐忠在信口雌黄,否则对方也不至于如此费力劳神地陪自己演这场钓蛊门暗桩出洞的戏码。于是就见这位刑部尚书眉头一蹙道:“今次参与游街的除了本官外,曲侍郎以及四属令史都在,书令史中倒是有几个被本官留下值守的,但这些人没有本官签署的手令是无权擅自提审囚犯的……”说到这里,戚智眉头皱得极深,显然也是一时没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徐忠提醒道:“有没有可能是假冒大人你的名义伪造的手令呢?”
戚智摇摇头道:“不可能,刑部的大印戚某一直随身携带,没有大印,即便是模仿戚某的笔记伪造手令,典狱长也不会认的……典狱长,对!”
突然,戚智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道:“除了本官外,还有一个人可以将犯人进行分类关押。那就是负责整个刑部监狱的黄典狱长。只是黄老待在刑部已有三十余年光景,在刑部可以说是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官员,按说不至于是蛊门的暗桩啊?”
只要有怀疑的目标就好!徐忠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道:“是与不是,今晚只需一探究竟便能知晓。”
“也罢!”
戚智叹了口气道:“其实在戚某最初入刑部时,这位黄典狱长给予戚某提供不少的帮助,对戚某来说是亦师亦友般的存在。所以如非必要,戚某真的不想怀疑到他的身上。”
见状,徐忠拍了怕他的肩头,以示安慰道:“戚大人,此事关乎我大黎社稷的安危,所以千万不要被昔日的小恩小惠所迷惑。假如查明这位黄典狱长并非蛊门暗谍,事后你只需端茶递水亲自向他赔罪,相信他也定会理解大人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