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赶紧躬身施礼道:“不敢,只是臣一想到今后不能在宫中伺候陛下了,心中便感觉异常的难受……”听到徐忠这么一说,洛云锦俏脸上的神情明显好了一些,道:“做了京师县令,同样也是为我大黎服务,这与在宫中伺候朕本没有什么不同,何况……”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瞥了徐忠一眼,道:“若不外放出宫,没有自己的衙门府邸,你又如何能安置那一支百人火枪队呢?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屈才做袁府的私人家丁吧?”
“呃……”徐忠摸了摸鼻尖,神色略显尴尬道:“还是陛下你想得周到,是微臣欠考虑了。”
这支由袁府家丁组成的临时火枪队,当时的确给徐忠对付文天都、葛鸿、黄典狱长以及王朗几个武将实力的绝顶高手,提供了莫大的帮助。然而,在解决了这些高手之后,他们的后续安排却无疑成了一个问题。若就地解散,让他们重新再回袁府继续做家丁,徐忠心底着实有些不舍。毕竟对他们的射击培训,徐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并且因为方便围殴绝顶高手,徐忠特意为他们编排了五个无需间歇的连发射击小组,可以说在枪队战术上是一个很大的改进。而保留这支火枪队,则无疑违反了大黎朝廷颁布的非军方不可自设私军的规定。但假如他做上京师县令,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衙门府邸,却能够以扩招衙役的名义收留这百名袁府家丁。因此说起来,洛云锦的这个安排,其实是为了他徐忠所做的考虑。“说完你的安排,那么接下来徐大人,就让咱们聊聊那位凤姑娘的事情吧。”
说话间,洛云锦饶有兴致地斜睨着他道。徐忠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第一时间以为是那栖凤阁头牌花魁凤霏霏前朝公主的身份暴露了,然后自己与她在文天都的地下宫殿石牢内颠鸾倒凤一事也被人揪了出来……不过很快,他便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干笑着道:“陛下此言何意,臣不是说过了嘛,当时在栖凤阁凤霏霏的闺房内,是乔薇李代桃僵陪侍的臣,不过因为臣是个太监,所以只好让她独自叫了半天的床……这,与那位凤姑娘应该没有太大的干系了吧?”
“是吗?”
洛云锦大有深意地凝视着他道:“三天前,朕已派陆卫长前往砀山郡和徐州亲自彻查洛飞尘的种种罪行,以及徐州灾后重建的情况。陆卫长传来的讯息与你描述的大致吻合,不然你以为朕怎会这么爽快便同意让你口中的那位周老丈担任徐州代州牧一职?”
“嗡!”
听完洛云锦的话,徐忠只觉脑际顿时一阵嗡鸣。原本他还以为这洛云锦肯接受自己的意见,是真个无保留的信任自己,觉得以自己能无私地为大黎提供黑火药、燧发枪以及红衣大炮这些远超其他国家火力的热武器设计工艺,是断然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大黎利益之事的。如今看来,是自己有些过于自负了啊!原来,眼前这位女帝早在三天前就派人前去两地调查情况了,所以对洛飞尘的罪证以及徐州的重建工作可谓早已了若指掌了。想到这里,徐忠心底不由深深一叹。暗道这洛云锦果然不愧是能执掌一个国家的帝王,她明明一早便得知洛飞尘犯下的累累罪证完全属实,却还不动声色地坐看自己从砀山郡找来证人进行一一举证。这份心性,着实深沉得让人感到可怕!似是看出了徐忠心中渐渐滋生的不快,洛云锦沉吟道:“徐忠,你也别怪朕私下派人去调查取证,此事换做是任何一个朝中重臣被牵扯到其中,朕都不会偏听偏信,但对你,朕还是第一次坦白相告。”
好嘛!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徐忠无奈地撇了撇嘴,却不好再对她表达自己的不满了。毕竟她此刻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派人暗中调查一事向他完全坦白,完事还表现出一副我认为你是我的心腹,才会对你说这些,否则,若是其他人,我就会让你一辈子蒙在鼓里的姿态!洛云锦见徐忠的脸色总算恢复到了几分正常,遂又漫不经心地道:“陆卫长传来的讯息中,非但有洛飞尘的罪证、那位周老丈在徐州的重建中所起的关键作用,而且其中还涉及到了一个人,此人应当是听说了徐大人你失踪的消息,如今正满徐州地寻找你的踪迹。”
说到这,她大有深意地斜睨了一眼徐忠道:“想必徐大人也已猜了出来朕所说的究竟是何人。然若诚如徐大人所言,你与这位凤姑娘再无一丝瓜葛,那么徐大人可否告诉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徐忠不禁一呆。直觉告诉他,这位以艺名凤霏霏潜伏在栖凤阁、真名叫做慕容霏的前朝公主,应该是从那个被自己调包在石牢内的白袍戊长老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然后怀疑当初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是自己,所以才满徐州的疯找自己!当然,这一点徐忠是万万不敢对面前这位女帝讲出来的。于是他干咳一声道:“回陛下,这凤霏霏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文天都创立的龙神教龙女,并且是文天都的徒弟。但这文天都觊觎凤姑娘的美貌,一直想将其占为己有,所以凤姑娘对文天都向来怀恨在心。”
“当初在栖凤阁,臣与胡大哥受这位凤姑娘相邀,联手射瞎了文天都一只眼睛,并将其击成重伤。后来文天都借助一名蛊人体内的子蛊恢复实力逃出生天,却也从此失去了对龙神教的掌控。凤姑娘应该是感念臣当时的襄助之恩,所以才不想臣落入文天都的毒手吧。”
他这番话说的基本都属实,唯独隐瞒了凤霏霏的真实身份,和当初凤霏霏中了催情蛊带着自己躲进一间石牢内的经历,所以洛云锦倒也没有怀疑。她点了点螓首道:“行吧,姑且算你说的是事实。”
随后又打了个哈欠,长身而起道:“朕有些乏了,徐忠,在担任京师县令之前,你最后再服侍朕沐浴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