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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作势看了看门外的方向，回头盯着女孩，笑着问道：&ldo;你是对所有客人都印象深刻，还是就对我这样啊?&rdo;

女孩显然惯经这种场合，半点也不怵，凑近了在他耳边呵气，道：&ldo;我要说只对你这样，你信吗?&rdo;

关宏宇笑了笑没答话，稍作停顿，拿出齐卫东照片放在吧台上推过去，道：&ldo;见过他么?&rdo;

女孩拿起照片，愣了一下，抬头看关宏宇：&ldo;你……&rdo;

关宏宇故意板起脸，低声道：&ldo;其实……我是一个警察。&rdo;

女孩收起刚才的戏谑，脸色凝重起来。关宏宇看出她仍有疑虑，朝远处周舒桐摆摆手。周舒桐放下酒单立刻跑了过来，关宏宇示意周舒桐拿出证件。

女孩看了看周舒桐手里的证件，然后盯着她看。周舒桐被盯得有点局促，躲了一下眼神。关宏宇小声叮嘱周舒桐：&ldo;你先回去坐，一会儿跟这些熟客试着搭搭话儿。&rdo;

周舒桐一脸不情愿地离开吧台，一步三回头。

关宏宇重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道：&ldo;他来过?&rdo;

女孩抽了口烟，把照片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确定地道：&ldo;其实昨晚，你刚走没多久，几乎是前后脚，他就来了，进来时候已经有点醉了，好像刚和人打过架，脖子上还有淤青，一进来就坐那儿。&rdo;

她说着指了指吧台旁边的位置，接着道：&ldo;抓了把糖，还洒了一地，谁看他，他就瞪谁。要酒的时候可凶了，还骂我是不是看不起他，怕他没钱给。&rdo;

关宏宇笑道：&ldo;你也挺能忍的啊。&rdo;

女孩也笑了：&ldo;嗨，既然是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个别闹酒炸的……只不过，后来，快关门的时候……我去跟他说我们要打烊了，他一下子就炸毛了，跳起来就朝我这儿……&rdo;

她说着偏过脸，想要给关宏宇看：&ldo;一个巴掌就呼上来了。&rdo;

&ldo;是挺倒霉的。&rdo;关宏宇盯着她的脸看，&ldo;还疼吗?&rdo;

女孩无所谓地笑笑：&ldo;人在江湖嘛。&rdo;

关宏宇：&ldo;那他给钱了吗?&rdo;

女孩道：&ldo;当然给了，对这种客人我们从来都先收钱。&rdo;

关宏宇低头琢磨着她的话。

女孩想了想，忽然道：&ldo;对了，昨天你别看他喝那么大，都要走了……随身东西还没忘了，那个挎包里吧，装着个袋子，他打开挎包拉链仔细检查了半天，我看见里头有个苹果专卖店的袋子。&rdo;

关宏宇立刻想起了齐卫东的遗物中那张苏宁电器的发票，就是说，齐卫东那天很有可能是去买了某样苹果产品?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看见在酒吧非常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年纪不轻了，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关宏宇打量了那个人一会儿，注意到他皮带扣上有武警部队的标志。

周舒桐已经开始抱着资料对酒吧的客人进行询问。好几个客人不耐烦地挥手，明显做出轰她走的姿势。

关宏宇在吧台边远远地看了看周舒桐，然后一只手推着吧台上整瓶的格兰菲迪和自己的酒杯，往角落那人那边走去。直到关宏宇走到身边，那人才微微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关宏宇。

关宏宇在他身边坐下，自来熟地道：&ldo;老哥，哪个军区的?&rdo;对方愣了一下。

关宏宇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皮带扣：&ldo;山寨货和配发的真货区别还是很明显的。&rdo;

对方低头看了眼皮带扣，又抬起头看看关宏宇，皱眉。关宏宇适时笑道：&ldo;配发的还不如山寨做得精致呢。&rdo;

男人释然，两人相视一笑。关宏宇趁机拿起酒瓶：&ldo;试试纯麦威士忌?&rdo;

男人接过去喝了几口，也放下了戒备，开口道：&ldo;西南边防军区的，你呢?&rdo;

关宏宇正给耿叔倒酒，听到他反问自己，开玩笑地也学着他一皱眉。

男人肯定地道：&ldo;受过咱们这种训练的，行站坐卧，动作都和常人不一样。&rdo;

关宏宇想起哥哥并没有受过军事训练，心下一惊，倒酒的动作慢了下来，赶紧打了个哈哈：&ldo;我是警察，您是军人，也算是一家人吧。&rdo;男人没有回答。

关宏宇拿出齐卫东的照片递给他：&ldo;这个人你昨天肯定见过吧。&rdo;

男人看了看，有点疑惑地点点头：&ldo;我见过啊，你昨天我也见过呢。我看见那家伙在门口把你揪出去了，后来怎么了?出事儿啦?&rdo;

关宏宇愣住了，他手心攥了把汗，好一会儿才低声道：&ldo;嗨，冤家路窄，七年前我亲手把他送进去的，能不记我仇吗。&rdo;两个人又喝了一杯，关宏宇的手机响了，是周巡。

周巡的心情很糟糕。

他带队出来的时候，被刘长永堵了个正着，一口咬定他故意将周舒桐弄进队里来针对他。周巡没搭理，刘长永跟上几步，用官话压他：&ldo;还有‐‐咱们支队是要讲原则立场的，尤其是你身为支队长，不能为了破案就不择手段，甚至把案犯的亲属拉到公安队伍里来!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rdo;

周巡听了这话不干了，猛地转身走回来，几乎和刘长永脸贴着脸，低吼道：&ldo;职责所在?你还记得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告诉你刘长永，我们的职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辖区内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在这个职责面前，无论是关宏峰和他弟的关系，还是你和你女儿的关系，全给我靠边站!你要有这天儿琢磨人的工夫多琢磨琢磨案子，也算对得起自己一督的警衔!&rdo;他的声音克制过，音量不高，不过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