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邓进步没有多说什么,跟霍温南一起把浴桶抬到了温粟粟的宿舍门口。
放好了之后,又十分有眼力见的主动说道:“那,参谋长,我先回去休息了?”
霍温南挑了挑眉毛,啧,回去相了一趟亲,变得这么有眼力见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多让他回去相相亲才好。
邓进步走后,霍温南敲了敲温粟粟宿舍的门。
温粟粟正擦完身子,换了件睡裙准备睡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挺多的,也累了一天了,她可得早点睡个美容觉。
冷不丁听见有人敲门,她问了句谁啊就开门了,下意识的以为是徐月红,毕竟也不会有人这么晚来找她。
可是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月色下的霍温南,以及他旁边的——浴桶?
温粟粟现在看到跟洗澡有关的东西,就会以为霍温南是想让她对于上回澡堂事件负责。她表示很无语,磨了磨牙,气呼呼地说道:“霍温南,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上次澡堂的事情都是意外,意外懂不懂?你至于拿个浴桶过来,提醒我对你负责吗?”
霍温南挑眉:“这是我特地让邓进步带过来,送给你的,你不喜欢?那算了。”
说着他打算把浴桶拿走。
送给她呢?温粟粟眼中一亮,赶紧笑着拉住了浴桶的边缘,说道:“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可喜欢了,真的!”
她正发愁每天用个水桶冲澡不舒服也不干净呢,没想到霍温南竟然这么的贴心,竟然让邓进步给她带了个浴桶回来。
她看向霍温南的眼神都温暖了许多,而霍温南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
因为工资的事情,温跃进往家里打了电话。没过多久,温粟粟就接到了远在北京的她奶奶的电话。
她在传达室,听着老太太在电话里念叨,让她把从温跃进那里拿来的钱还回去,说她有那么多钱了,还要拿温跃进的钱,怎么这个样子,都被她爸妈宠坏了,要是她不还,就去告诉她爸妈。
温粟粟掏了掏耳朵,听得累了之后,直接说了句“那成,你告诉我爸妈去”,就把电话挂了,把老太太气得要死。
端午节过后,霍温南又出去了两天,好像是去看看之前他联系村民修建的水库做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水库,其实还多亏了黄春菊。一开始霍温南去的那几个村子,也觉得今年不可能下暴雨,更不可能发洪水,觉得没有必要修建水库,但是黄春菊的娘家恰好是那个村子,而村子目前的支书又是黄春菊的外甥。
于是黄春菊就去找她外甥沟通了一下,又说了板凳的事情,再加上霍温南说出了发洪水时,如果有水库,他们的村子将会免受多大的灾难。
最后,终于答应修建水库了。
其实到了最后,他们也不是因为相信霍温南说的今年会发大水,而是心想着,就算不发大水,水库在那里也坏不了,就当是未雨绸缪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端午节过后的第四天,白龙江真的开始下雨了,而且是暴雨。
他们团的麦子还没有割完,就这么下雨了,麦子遇了水就放不长了,受了潮还会发霉。若是往年,这种时候就算是下雨,最多也就下一两天,他们把麦子收割了之后,等太阳出来了再晒干就成。
但是今年这雨的架势,看样子是没打算下两天就停。
办公室里,姜团长看着外面哗啦啦的倾盆大雨,又是担心地里的麦子,又是心有余悸。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霍温南,有些担忧地说道:“该不会真被你说中了,今年真要发大水了?”
霍温南同样也在注视着窗外的大雨,他说道:“最好不要。”
虽然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雨来的时候,他还是跟着紧张了。如果真的可以,他当然宁愿被那几个没有修建水库的团耻笑,也不愿意真的发洪水。
但是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所幸,他们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
哪怕下了暴雨,知青们也是不能休息的,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要打起精神来,跟龙王爷抢粮食,这就叫龙口夺粮。
多抢收,他们团的产量指标也能跟着上去。
在第二天还接着下雨之后,兵团里的那些家属们,也都拿上了镰刀,交代好了孩子们别出门,就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之后,也上了战场。
她们平时干起家务是一把好手,割麦子也不差劲,比起温粟粟这一批新来的知青们,她们的手脚可利落多了。
温粟粟作为卫生员,看着知青们冒着风雨继续割麦子,心里头也想去帮忙,但是她自打来了兵团,就没真的割过麦子,速度不快不说,到时候谁受了伤她不能及时赶过去反而不好。
所以她只能在棚子里看着。
以陈月芬为首的一众军属们来了,刚到了麦子地就开始干活,陈月芬跟温粟粟打了个招呼,也去干活了。
温粟粟的心里头又感动又温暖。
这种感觉,其实是在多年以后不太能够感受到的,那个时候,就算在一个小区里,家家户户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也不知道谁。现在的日子虽说苦,但是大家的心却是热乎的。
温粟粟透过雨水,看着这一幕,感到一阵眼热。
然后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令她更加感动的一幕。因为不远处,只见来了一群人,约莫有三四十个人,定睛一看,便能发现带头的那个人是黄春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