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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有一位妇女加入了这个行列。

安德罗妮卡，在参加了伯罗奔尼撒一场同易卜拉欣的恶战以后，既然开了头，她就要做到底，于是她又来到西奥，下了决心，如果需要，就献身给这个新王朝想并入版图的岛屿。她也许想以此赎罪，替她那个1882年在此犯下滔天罪行的不孝儿子作点补偿吧。

那时，苏丹对西奥岛下了一道可怕的命令：烧、杀、掳掠奴隶。当时的帕夏不折不扣地执行这道野蛮的命令，他的嗜血成性的士兵在岛上到处作恶，十二岁以上的男人，十四岁以上的女人，格杀勿论，毫不留情。剩下的一律沦为奴隶，运到士麦拿和非洲海岸的市场上出卖。整个岛屿在三万土耳其人的手中陷入血与火的海洋，岛上三万二千人被杀，四万七千人将作为奴隶被卖掉。

这时，尼古拉&iddot;斯科塔插手了。他和同伙参加了屠杀和抢劫之后，当起了这笔买卖的掮客，把一批批同胞卖给贪婪的奥斯曼人。这个败类用船将成千上万不幸的人运到小亚细亚和非洲海岸。尼西拉&iddot;斯科塔正是因为这样的肮脏交易而与银行老板埃利尊多搭上关系的，这些生意的巨大利润就这样落入了哈德济娜父亲的腰包。

安德罗妮卡非常清楚尼西拉&iddot;斯科塔在西奥大屠杀和那些可怕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她就是为这个原因而来。如果这里的人知道她就是尼古拉&iddot;斯科塔的母亲，那她准会被人骂死，她觉得只有在此为西奥人的事业战斗，洒尽鲜血，才能够稍微补偿一点她儿子在此干下的令人发指的罪恶。

当安德罗妮卡来到岛上时，注定她和亨利&iddot;达尔巴莱总有一天会碰巧遇上。果然，在她上岸一段日子以后，1月15日，安德罗妮卡看到了在柴达里战场上救了她的青年军官。

她走上前去，张开双臂叫道：

&ldo;亨利&iddot;达尔巴莱！&rdo;

&ldo;是你！……安德罗妮卡！……是你！&rdo;青年军官说，&ldo;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你！……&rdo;

&ldo;是呀！&rdo;她说，&ldo;哪里还有压迫者，我就应该在哪里，对吗？&rdo;

&ldo;安德罗妮卡，为你的祖国骄傲吧！&rdo;亨利说，&ldo;为同你一道保卫它的儿女们骄傲吧！要不了多久，希腊国土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土耳其士兵！&rdo;

&ldo;我知道，亨利，上帝保佑我一直活到那一天！&rdo;

亨利让安德罗妮卡谈谈自柴达里战役之后的情况。她谈了她的马涅之行，她想回到老家去最后看一次，然后就参加了伯罗奔尼撒军队中，最后来到西奥岛。

亨利则谈了他怎样回到科孚。他和银行老板埃利尊多之间的关系，他那已经订下又吹了的婚约，哈德济娜的失踪；以及他还有信心有一天能找回她。

&ldo;是呀，亨利，&rdo;安德罗妮卡对他说：&ldo;就算你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有什么瞒着你的，但我肯定她配得上你！是的！你会再见到她的，而且你们两人一定会很幸福的！&rdo;

&ldo;对了，安德罗妮卡，你不认识银行家埃利尊多吗？&rdo;亨利问。

&ldo;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你干吗问我这个问题？&rdo;

&ldo;因为我有好几次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他好像特别注意。有一天他还问我是否知道你后来的情况。&rdo;亨利说。

&ldo;亨利，我不认识他，就连这个名字我都从没听说过！&rdo;

&ldo;这里面有个迷我无法想明白，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埃利尊多已经死了！&rdo;

亨利不再说话，科孚的事又浮现在脑海里。他又感受到了痛苦的一切，和找不到哈德济娜的烦恼。

然后他对安德罗妮卡说：

&ldo;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您打算做什么？&rdo;

&ldo;愿上帝把我带走吧，我真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rdo;

&ldo;后悔？安德罗妮卡？&rdo;

&ldo;是的。&rdo;

这位母亲是想说，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苦难，因为她生养了这样的儿子！

但是她又赶走了这种想法，她说：

&ldo;至于你，亨利，你还年轻，上帝会保佑你长寿的！好好利用你的日子，找回你失去的……那个爱你的人！&rdo;

&ldo;对，安德罗妮卡，我会寻遍世界，就像我要找遍全世界，寻我的情敌一样，就是他插进了我们中间！&rdo;

&ldo;这个人是谁？&rdo;安德罗妮卡问。

&ldo;一个船长，指挥着一条可疑的船，他在哈德济娜失踪的第二天就马上起航了！&rdo;

&ldo;他叫什么名字？&rdo;……

&ldo;尼古拉&iddot;斯科塔！&rdo;

&ldo;他！……&rdo;

她脱口而出的一个字已经泄漏了她的秘密，等于承认了她就是尼古拉&iddot;斯科塔的母亲！

亨利无意间说出一个名字竟使她像遭到了雷击，尽管她是个坚强的人，可她儿子的名字还是让她脸色苍白。这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的青年军官所遭受的痛苦竟是尼古拉&iddot;斯科塔造成的！

亨利注意到了斯科塔的名字在安德罗妮卡身上的反应。他想催她讲出来。

&ldo;你怎么了？……怎么了？&rdo;他叫起来。&ldo;为什么卡利斯塔号船长的名字让你这样激动？……说吧！……说吧！……你认识这个人，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