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想起了吗?”
是谁?谁在说话?
“杜宜晗,好好地想,那个为你修图的人是谁?”
是谁?
“那个在你从滑坡上摔下来伤了脚,背你下山的人是谁?”
是谁?
“那个在大家聚会的时候逼问你愿不愿意相嫁的人,是谁?”
相嫁吗?
“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和某个人重新相遇。”
是女孩子模糊的声音。
“那个你遗忘的人,是谁?”
女孩子的声音在身后无比清晰的响起。
“是你!”她猛然回头,看见的是一个女孩静美的面容。
“鲁晗,好久不见!”
“君邵!”她盯着她的脸。
“我不是君邵。”她走向她:“我,是你。”
她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眸中带光。
“杜宜晗,我,是你。”光中有令人惊艳的笑意。
“嘀,嘀,嘀!!”警报器霍然响起。
“受测者生命体征正在减弱。”有恍惚的声音似乎隔着缥缈的雾霭朦胧的传入她的耳中。
“你不是我。”杜宜晗侧首,目光冰冷的盯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那个笑容清凉的姑娘。
“何必那么急着否认呢?”她浑不在意的笑着:“反正只要你不记得我的存在,我们就会一直困在这里,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在你否定我存在的这些年我也都一一品尝了滋味,如今你来了,来陪我了,从今以后,这虚无的幻境就有人陪着我疯,陪着我傻,陪着我痴等那个抛下我远走的人。你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了。”
虚无的幻境?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杜宜晗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嘘!”她的食指压住了她的嘴唇:“不要说话,你听,外面的人在说话。”她歪着头,笑容带着三分稚气的狡黠:“我忘记了,只有操控这个幻境的人才听得到外界的声音,有歌声,有鸟叫,有花开的声音,还有喜欢你的人的惦念,只是杜宜晗,你从不曾想念我。”
她压在她唇边的手缓缓下移到心脏的位置:“杜宜晗,你说,我看得到你的内心吗?”
“啊!”心脏骤然被挤压的疼痛,耳边那缥缈的声音带着迫切的焦急却愈加清晰:“你们不是说这种治疗没有生命危险吗?”
是谁的声音?
“让她醒过来。”那声音那么坚定。
“我只要她。”带着不可一世的骄纵。
“你说她是谁呢?”杜宜晗因为心脏的疼痛几乎瘫倒,那攥紧她心脏的人云淡风轻的笑着看着她因疼痛而几近扭曲的面容:“听听看吧杜宜晗,好好的听一听是谁还肯要一个不完整的你!”
凭什么说她不完整?
“哥,我才不要和受过情伤的男人在一起。”是谁年少稚嫩的面容?
“受过情伤的男人会疼人!”是谁贱兮兮的靠过来?
“我又不是圣女,凭什么要去填平其他女人留给他的伤啊!我的爱情格言就是成为一个男人的念念不忘,是他心里永远的伤!”是谁这般天真?别傻了姑娘,你不曾真心,别人怎么会爱上你,何苦两败俱伤呢?
“你也知道两败俱伤吗?”她的声音轻而软,好似情人般的呢喃耳语:“杜宜晗,每次看着你的内心你不心虚吗?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对你来说都是放屁吗?”
“咳咳,放手!”杜宜晗艰难的喘息着,试图扒开那攥紧心脏的那只手:“你又不是我,咳咳,凭什么窥视我的内心?”
“窥视吗?”她的语气里有凉薄的讥诮:“你有什么值得我窥视的?杜宜晗,我说过了,我就是你啊!你的内心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坦露在我的面前,你以为我就愿意接受吗?作为一个被你丢弃在记忆一角的人,你以为我愿意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吗?”
攥紧心脏的那只手的力道似乎松了些,杜宜晗仿若解脱般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还没回过神,就听身边的那个人的低叹:“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参与到你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