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茗商会内,徐庆在暗房里拨弄着算盘,房间能寂寥无声,只有算盘珠子敲打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副场景让人觉得有些冰冷。
徐庆突然放心手中的毛笔,一道一连窜的声响随之响起。
“进来吧……”徐庆靠在椅子上,声音低沉地说道。
两道身影缓缓走入房内,在徐庆的桌案前单膝下跪,抱拳不语。
“查的怎么样了?”徐庆的脖子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没睁地问道。
“回禀会长,小的……小的并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其中一名男子颤颤巍巍地禀告道。
“小……小的也是……”
徐庆脸色阴沉得可怕,一掌砸在桌案上,有些竹筒都滑落在地,原本整洁的桌案凌乱不堪。
桌案前的两道身影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徐庆捏了捏眉心,兴许是压不下去心里的那口气,一脚将桌子踹倒在地,怒骂道:“两个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武学造诣又如此低下,若是你们争点气,又哪会这般模样?”
“给我滚出去,别来这里碍老子的眼!”
那两人立刻龟缩着跑出了屋外,只留下徐庆一人在房内气喘吁吁,满腔怒气无处释放,只能对着架上的藏书撒气。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徐庆深深地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随着房门打开,一道人影慢慢地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屋内,而后拉出一把椅子,不急不慢地坐了上去,双手往后一靠,还翘起了二郎腿。
徐庆没有转过身来,便知道了来者是何人,此时干咳了一声道:“公子,请问你找徐某有何指教?”
来者自然便是姜少卿,此刻盘着手指头,怪笑道:“指教倒谈不上,只不过是想着,为会长您排忧解难罢了。”
徐庆脸色阴晴不定,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冷冷地问道:“哦?那徐某倒是愿闻其详。”
姜少卿冷笑一声,没有给好脸色道:“看得出来,徐会长在为前日的事头疼呢,不知道查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至亲的背叛与逝去,遗体都找不到,让你很痛苦吧?”
徐庆顿时面露苦色,哀愤的神情布满了整张脸,悲痛欲绝道:“可又能如何?如今无凭无据,虽知道是魏家出的手,可我珠茗却得迫于什么狗屁道义!”
徐庆将地上的一筒竹简踹飞,大骂道:“现如今,我父亲的尸首都还没能找到!”
姜少卿捧腹大笑,笑得都快流出眼泪,伸手抹了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徐……徐会长啊……徐会长,他娘的,江南评剧没你我不看,我绝对不看。”
徐庆立刻脸色阴沉,寒气逼人地说道:“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少卿平复了一下笑意,冷笑地盯着徐庆,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不演了?继续演下去啊,我还以为珠茗商会的会长,都必须善演评剧呢,原来不用啊。”
徐庆气得青筋暴起,布满整个额头,抬手刚想喊人,可姜少卿一脚跺在地面上,整座屋子都微微有些晃动,一股酥麻之意从徐庆的脚底传来,让其到嘴边的话,不由得又咽了回去。
徐庆后退了半步,眼神凌厉地盯着姜少卿,语气冰冷道:“小宗师?你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姜少卿抬了抬手,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号称江湖气最重的大夏苍州啊,放在其他地方都可以开宗立派的小宗师,在这里不过只是激起浪花的石子罢了。”
姜少卿一拳挥出,面前那倒在地上的桌子,立刻被一股拳势炸得四散粉碎,不是成了木块,而是一堆木屑。
徐庆大惊失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吃惊地念叨着:“你……你居然还是个大宗师?!”
姜少卿微眯着眼,淡淡地对着徐庆说道:“我要想动手,这么近的距离,你现在不知道命丧黄泉多少次了,门外的那些品级玩意,还有那个两个小宗师,救的了你吗?”
徐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全身而退吗?能在苍州立足,我珠茗商会可不奢望,只考两位小宗师就能撑场子。”
姜少卿摆了摆手道:“被给老子扯这么远,杀你?要杀你你现在没命和我说话,你不是生意人吗?老子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徐庆正想拒绝,可姜少卿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起身走到房内展柜的面前,拿起柜台上挂着的一把长剑,抽剑出鞘,手心抓住剑锋一拧,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剑锋立刻被拧成麻花,可姜少卿的手掌却不见任何的血肉模糊。
随着重压之下,这把宝剑的剑锋开始寸寸崩断,一股清脆的弹跳声在整个房间响起,而那把剑,已经断送在了姜少卿的手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