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强!开门!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报警了!”
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梁强满脸阴沉,站在她面前。
邻居略有退缩地看着他,很快便鼓起勇气要去屋内,她要确认何秘书是不是安全的。
然而梁强挡在她面前不肯让步,在漆黑的玄关处沉声道:“不要管别人的家务事,和你无关。”
孕期中的女人对味道格外敏感,邻居嗅到空气中有甜腻的血腥味,立刻推搡起梁强:“你、你简直不是人!早就知道你家暴老婆,可没想到你这么过分,你老婆已经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啊?她和我说过,也许这次会生一个男孩,她一直盼望着能给你生个男孩!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你、你让开!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她没事,只是自己摔了一跤。”梁强再度阻挠。
邻居踮起脚尖,企图越过梁强去看屋内,果然,她看到何秘书倒在地上,急得她大叫着:“小何!你没事吧小何?你、你怎么流血啦?”
这话也惊醒了梁强似的,他困惑地一皱眉,缓缓地转过头去看。
黑漆漆的客厅里,何秘书如死尸一样倒在地面,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射出了刺眼的光。梁强一惊,立即打开了客厅的灯。
紧接着,在目睹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邻居惊恐的叫声传遍了整栋楼,感应灯一层层地亮起来。
黑夜里,唯独这栋楼亮成了孤独的灯塔。
何秘书躺在血泊里,她的下体流淌出的猩红鲜血,如同一条缓缓汇入未知汪洋的河流。
10。
何秘书的流产并没有令她的刑期减少,她仍旧需要入狱服刑。
她想要举报梁强的想法并没有来得及实现,因为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得知老崔承认了一切。
原因是在二审之前,长钢企业的老板娘程溪曾到派出所见了被局面的老崔一面。
从她离开之后,老崔便对自己与何秘书贪污公款的事不再持否认态度。
是在那一刻,何秘书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与如同蝼蚁一般的生命价值。
11。
时间回到老班遇害之后。
那天晚上,在班泯见到程溪的同一时间里——
班家兄妹并不知道,在县城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寻找老班死亡的真相。
老班已经死了有半个多月了,负责看管他长达一个月的长钢厂工也仍旧还活在阴影之中。当然,他也得到了很多一笔封口费,这足以令他们全家今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作为外来务工人员,这个厂工原本也是长钢企业司机组里的一员,但司机是个好差事,他在一次年终考核是被拿了下来,被派去后勤组。
外地人,他和妻子、及一双儿女在这个县城里是毫无话语权的,他们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劳作,甚至对于不公,他们都是不敢有任何反驳的,并认为那种不公已经是仁慈。
而老班死后,他一连三次去他的墓前悼念,可即便摆足了烟酒贡品,老班恳求他放自己出去的画面也总是在他脑中反复出现,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寝食难安。
直到那个人来找上他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反常之处——实际上,长钢企业给他的费用是不准他再提起任何有关老班的事情的,对于他这种底层人来说,那笔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他当然不能违背承诺。
所以,当那个人在他的面前再次提及老班的名字时,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我只是负责看管他住在小区里而已,他人都死了,还提起这事干什么?”厂工转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