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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等师长最后走出电话间的时候，发现北京卫戍区8341部队的政委杨德忠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小候机室，此时，时间的脚步已进入9月13日凌晨1点多钟。杨德忠政委的秘书也同专机师的领导们一起参与议论，他也同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ldo;没有伟大领袖毛主席、周总理、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五人的签名，任何飞机都不准起飞。&rdo;这是9月13日凌晨2点左右吴法宪司令员传达的命令，并让师长立即向部队传达。

此时，师长看到空军副参谋长胡萍正站在小电话间对面的楼梯旁边，师长立即向他报告了吴法宪的命令。他是师长的直接上级，理应如此。可是，胡萍听了之后，木讷低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说一句话。对此，师长很生气。

&ldo;这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命令，你怎么能连个态度都没有？&rdo;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速跑到大值班室，给司令部作战值班参谋打电话，让他给沙河机场四团（直升机团）政委传达这一命令。值班参谋问：&ldo;南苑机场、西郊机场怎么办？&rdo;师长回答说：&ldo;我来传达。&rdo;因为，驻在西郊机场的一团政委、专机师政委、师参谋长就在候机室里，师长立即向他们做了传达。

因为，吴法宪司令员当时没有明确指出让师长传达的是&ldo;禁空令&rdo;或&ldo;禁航令&rdo;，师长从另一个角度认为，如果有以上5人签署的命令，飞机还是可以飞行的。到此刻为止，在师长的头脑中仍然没有把三叉戟256号专机与叛逃的行为联系起来，没有从思想上认识到一个空军的司令员如此着急，肯定是有飞机叛逃，否则，毛主席不会亲自下达这样的命令。当时，既然在师长的思想上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就更不可能进一步想到真正叛逃的飞机不是别的什么飞机，而恰恰是林彪的专机。受当时历史背景的约束，思维方式被禁锢在如此狭小范围内的绝不是师长一个人，只是由于他处在专机师师长的位置上，处在传达&ldo;禁空令&rdo;的关键环节，任何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如果师长能真正意识到256号专机行为的严重性，就会在通过作战值班参谋传达&ldo;禁空令&rdo;的同时，再一次直接通知沙河、南苑机场的直接领导，甚至会直接采取有效措施，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空子。

&ldo;沙河机场刘团长来电话。&rdo;服务员报告，师长立即接过话筒。

&ldo;机场警卫飞机的战士报告，从一辆小汽车上下来几个人要接飞机，我已叫警卫连上机场去了！&rdo;电话里四团刘团长向师长报告。师长思想上立即为之一惊：此时已是13日凌晨3点钟。

&ldo;快去！不能让他们起飞！&rdo;师长听完团长的报告，意识到情况紧急，最快的办法就是马上通过调度室实施指挥。刻不容缓，师长迅速跑步到楼上的航行调度室用直通电话向沙河机场调度室喊话：&ldo;你那里有飞机起飞吗？&rdo;

接电话的是王调度员。&ldo;有一架直升机已经起飞向西北方向飞去了！现在的飞行高度200米。&rdo;

&ldo;你命令他们赶快回来着陆！&rdo;

&ldo;无线电叫不到他，飞机不回答！&rdo;

怎么搞的，又是一个不回答，师长心急如焚。

&ldo;立刻向飞机打绿色信号弹，命令他们回来着陆！&rdo;

&ldo;…………&rdo;

一切都无济于事。

师长立刻将这一重要情况向吴法宪报告。吴法宪听完之后，气急败坏，骂声连天，一边骂一边向电话间走去，他用电话命令空军作战室，让张家口机场的歼击机立刻起飞，对沙河起飞的直升机进行空中拦截。

时间在又一架飞机的突然事变中一分一秒地走动着，在师长与所有在现场人员万分焦急的心态中走动着，专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奇特现象把他和他的同事们拉到了极端困惑不解的迷茫之中。当他们带着惊恐的神情面对眼前这一切的时候，所有专机师在场领导的眼睛里都可以读出同样的内容：&ldo;到底是怎么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do;百思不得其解。

早晨5点左右，东方发白，天色将亮，一夜的紧张取代了全身的困倦。三叉戟256号专机的去向还没有弄明白，沙河机场又莫名其妙地起飞了一架直升机，他们在不知结果的等待中等待着无法料想的结果。

突然，师长仿佛听到远处传来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当他的视线搜寻到西郊机场北端即颐和园万寿山上空的时候，发现一架直升机正在缓缓降低高度，似有降落的意思。凭经验师长立刻断定它就是沙河机场起飞的那架3685号直升机，他立即拿起话筒向飞机喊话，但没有回答。

此刻，师长立即下令：&ldo;警卫连全副武装跑步到机场集合！由我亲自向他们下达命令！&rdo;

面对严阵以待的警卫连队伍，师长严肃地说：&ldo;当直升机落地后，立即命令他们投降！如遇反抗，开枪击毙！&rdo;

警卫战士各就各位，隐蔽完毕，就等着飞机落地后出击。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徐徐下降的直升机，高度100米、50米、30米……飞机在30米的高度停住，不再下降了，全副武装的警卫战士屏住呼吸，准备出击的时候，发现直升机意外地拉了起来，重新上升高度，并果断地掉转机头朝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