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云不打算求取什么,所以没有开口,齐越愿意花这样迂回的心思,她倒是有点感慨。
他真的有点傻,总要皆大欢喜。
喝了几巡茶,两个人离开傅家,丛云揽着齐越的胳膊,说有一个乐子,要给他知道。
他有点好奇,但没想到她说的乐子就是去看蜥蜴,宠物市场热带玻璃箱里的南美蜥蜴。
她居然说,蜥蜴从不用结婚,繁殖期一块玩就行了。
齐越知道她不正常,但这么说简直就是摆明了要玩弄他的青春。
他说,现在他就买两只蜥蜴,让它们订婚,哪都不准去,一辈子都在一个保温箱。
她说,那样太残忍了,蜥蜴也想出门喝酒呀。
他噎住了。
她又去看呼吸的水母,看水族箱里的银龙鱼,鱼鳞闪闪的,身边游着各种爱慕它的泡泡头红鲤鱼。
她觉得齐越一直很像银龙鱼,不由轻轻一笑。
他问她笑什么?
她说:“喜欢和你一起逛花鸟市场。”
他和她手指相扣,问:“逛一天了,不会累吗?”
她说:“有点。”
他说:“回家吧,我帮你搓澡。”
她说好呀。
他没有和她回江边的住处,而是去了他准备结婚的小楼那儿,花园叫人收拾了,管它什么贵重花草树木,全移走了,泥土翻新了,做了菜园,她想种什么都可以。
于是,之后的夏夜消遣,总是齐越坐在落地窗敞开的餐厅,忧郁喝着冰镇的白中白香槟,听着艾米怀恩豪斯的英文歌,看着丛云蹲在泥地里挥舞小铲子,栽培各种菜苗,撒种浇水,不亦乐乎。
丛云说她上班去了,其实就是去菜地上班。
齐越握住她手臂,给她喷儿童驱蚊水,浇花一样。
她出发了,他看她架豆苗,问:“狗子躺在菜地,有一只蚯蚓经过了,猜一个字。”
她想不到,问:“什么字?”
他说:“独乐乐的独字。”
大学时,中秋游园猜字谜,他一猜一个准,收到薄荷牙膏之类的奖品,就下五子棋输给她。
她问:“能有点竞技精神吗?故意输还不如不下。”
他答:“牙膏用不完。”
“到底有多少牙膏?”
“一箱。”
她说:“拿来刷球鞋算了。”
他问:“你帮我刷?”
她说:“你也不怕折寿?”
他就忍不住笑了。
折腾了一个星期,菜园终于完工了,齐越觉得有那么一片植物很可疑,问她种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