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醒以后,鹿苹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就沉默的坐在杜夫人的房里,不吃不喝,直到次日鹿家二爷和夫人回到家里。
鹿家二爷就是一副典型的文人打扮,长须飘飘,身穿青衣,虽然已近五十,但那儒雅的气质让他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鹿家二夫人一看就和鹿家二爷很是相配,温柔典雅,说话不急不缓,听起来就觉得很舒服。
鹿家二爷回来后得知鹿苹和杜夫人的事情后,长叹一口气,然后只说了一句:“后事该办就办吧。”
下人门提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于是在管家的指挥下将早已备好的白幡之类的东西有条不紊的一件件挂上去,不过一会功夫,灵堂也很快的就布置好了。
而鹿二夫人在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用温柔的注视着自家丈夫,轻轻拍了拍自家夫君的手,鹿家二爷点点头后,鹿二夫人心照不宣的也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一回到家就遇到这种事情,鹿二夫人心情绝对不算美好,想到自家侄子和侄媳妇有此种结果,心中竟有一种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之感。
随着下人来到后院,快走几步来到房门前,推了推门发现没有推动,于是出声对里边说道:“鹿苹,是我,你二婶回来了,二婶有话要和你说,快把门打开。”
连续喊了几声之后,发现里边并没有什么动静,身后的下人连忙上前解释道:“二夫人,大公子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
鹿二夫人略一思索,吩咐身边的人道:“把门撞开!”
砰砰两声,门很快的就被撞开了,鹿二夫人抬眼四看,就看到那侄子披头散发的躺在屋内的床上,若不仔细瞧,瞧到胸膛那里还有的微微的起伏,怕是要被人容易误会是一个死人了。
鹿二夫人走到床边,就看见鹿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本来想对鹿苹说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句:“你们果真走到了这一步。”
鹿苹慢慢转头,仿佛如梦初醒:“二婶。”
鹿苹虽未问一句,但是鹿二夫人却明白鹿苹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自见过知琴的第一面之后,我就知道她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也曾三番两次的暗暗提醒过你,只是你受那自由思想太深,又不得那自由法门,好好的一桩姻缘被你折腾成这样。”
停顿了一下,鹿二夫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成了这副样子,我思来想去,虽说知琴没了,但她素来是个聪慧的,这恐怕是她求来的,你们两人这场长久的对弈,终究还是她赢了。”
“既是她求仁得仁得来的,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她的这些个后事,你难道不愿意帮忙收拾收拾吗?让她安安心心的去吗?”
说罢,不等鹿苹反应就转身离去。有些事还得自己想明白才好。为什额
鹿苹闭上双眼,鹿二夫人的一番话把他掩藏的伤疤一下子就给掀开漏了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再也无处可躲,以往二人相处的情景也都一幕幕的浮现出来。
鹿苹年幼成名,可是等到他要成亲、要联姻时已经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普通人家的女儿族中又不让娶,于是就只好在鹿城的几个大家族里挑了又挑,因为他若不满意,族老也不敢逼得太紧。
于是在他又一次去杜家相人的时候,无意间在小花园遇到了正在烤东西吃的杜知琴,并帮她在两个嫡兄手里逃脱一顿责罚,再后来,是什么让他生了心思愿意娶她了呢?是每次她可怜兮兮招人怜爱的模样,还是因为她清澈又充满濡慕的眼光?还是因为……
鹿苹又想起来,成亲的当天晚上,当他掀开大红盖头后,阿琴那因害羞的而过分通红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