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击到木质桌面,被震得麻麻的,一抬起手,瞬间变红了。
盘子里的刺身和寿司,她还一点都没动,但现在也的确没必要吃了。
顾野的笑容敛了起来,他坐直身子,抬眼盯着唐汀汀,脸色有一瞬的不自在:&ldo;你生气了?开个玩笑都不行?&rdo;
他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平时也经常逗弄逗弄小姑娘,比这更没边更浪的话都能脱口说出,他实在不觉得唐汀汀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点。
相亲怎么了,又不是结婚了。
开玩笑怎么了,又不是不能解释清楚。
在他生长的环境下,很少需要时刻顾及他人的情绪,因为绝大部分的后果,他都承担的起。
顾野根本不知道,相亲这两个字对唐汀汀和唐家意味着什么。
因为唐汀汀的隐疾,所以她几乎没可能找到可以接受一辈子没有性生活,没有自己孩子的男人。
被陆敬宏消耗了感情之后,唐汀汀对两性关系这一块更冷淡了。
但谁家父母不希望能有一个人照顾呵护自己的女儿呢。
唐汀汀已经二十七岁了,婚姻之路迢迢,唐雅芝和唐明治成天操心都操心疯了。
所以唐雅芝一听到相亲这两个字,不亚于买菜路上突然捡到一颗闪亮的大钻石,闪的她都晕了。
她立刻变得格外珍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跟女儿相亲的这个人有什么不满意。
顾野最可恨的地方,就是给了唐雅芝希望。
现在唐汀汀只能告诉父母,希望是假的,都不过是一个富家子弟的玩笑罢了。
她攥了攥拳,把背包挎起来,淡漠道:&ldo;顾野,你是小孩子吗?你眼中的玩笑只让我觉得很厌恶。&rdo;
唐汀汀说罢,也不管有多少同事正在偷偷看着他们。
她太生气了,人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其实当众跟顾野撕破脸,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男人,可不像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唐汀汀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餐厅,头也不回的没入了黑暗里。
这晚又闷又热,餐厅里冷风充沛,但一打开门,热浪就像饿了几日的流浪汉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人身上扑,分食撕扯那一点凉意。
那些抬头看的同事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佯装正在专心致志的吃东西。
但吃东西的间隙,还是不由自主的抬眼,瞄一瞄顾野的动态。
虽然不敢当面嚼舌根,但是娱乐行业的从业者,本身就对各种八卦十分敏锐。
哪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家心里都有了认知。
唐汀汀和太子爷撕破脸了。
这点微妙的变化或许会渐渐改变大家对唐汀汀的态度,但一切还都在观望当中。
顾野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极差。
他随意扫了一圈,知道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往他这里偷瞄。
他按了按食指骨节,按出沉闷的啪声。
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