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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5章 往事5（第1页）

“今天不讲课了，来上一上你们的思想课。”莫大金将教材扣在讲台上，又在讲台上抽出一张小板凳坐下，“你们有几个人在这里好好听课？认为自己认真读书的举起手来？”

一群小脑袋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其他的伙伴，大概是没有一个人举起手来，谁也不敢举起来，而这时候只有一只右手胆怯地高过脑袋，那就是莫小鹰。

“班上30号人，就一个人在认真听课。”莫大金气得语无伦次，“我要是你们的父亲，我把你们的手打断，把你们的脑袋打烂。”

下面鸦雀无声，莫大金继续说着：“这读书来得多么不容易啊，你们有机会读书，天天在这里瞎闹。你们可知道，那热气腾腾的太阳下，站着蹲着一些什么人？那是你们的父母亲，是你们的爷爷奶奶……自古以来，农民是最可怜、最弱势的一个群体，他们干着最辛苦的工作，却拿着最微薄的收入。他们大部分人没有文化，不识字，因为他们吃过亏，所以他们顶着偌大的太阳在农田地里干活，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好的机会，让你们摆脱种田的命运。可是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干嘛，你们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在这里挥洒……”

莫大金的这一番深恶痛绝的教导，对于这些只有5、6岁大的孩童来说，可能并没有深入到几个学生的心里去。

此刻想起这点模糊的记忆，小语的心有些难过。莫大金老师已在不久前仙鹤而去，她连亲口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老师说的没错，上一辈的人大多数经历饿肚子的年代，深知不识字吃大亏，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子女读书将来有所出息，摆脱种田的命运。

其实让她那一颗顽固的心回到正轨的是身边一个又一个辍学在家干农活的小伙伴。小红、小花、小桂等都是她要好的小伙伴，当小语看着她们想读书又不能进入课堂开始，她慢慢在想，想自己该不该做一个浪费的人。

望着河里的小孩童、看着挑着担子经过身边的农人，在热气腾腾的天气下，坐在家里不动都是大汗淋漓，更何况在田地间干活。小语对烈日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她的跳出农门梦也是起源于这个又大又晒的太阳。从这颗太阳开始，她养成了一些多愁善感的性格，尤其在自己学习力不从心的时候，她特别害怕升学考试，因为升学考试是一个分水岭，决定一个人的走向。

当中考过后，她的心情是既好又不好，好在终于度过了这段辛苦的生涯，不好在害怕失手成千足恨。河里的打闹声，离她的耳边越来越远了，她怀念的童年生活已一去不复还，她要做的是一个力争上游的女孩，一个有胆识有魄力及敢为人先的女孩。除了跳出农门，她几乎没有多的杂念。

……

这天还没亮，小语一家人就匆忙下田干活，因为这是一天当中最凉爽的时候，通常要等到日上三竿才匆匆回家吃早餐，然后毫不怠慢地赶来田里。等天色稍微亮了些，水泥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扎身在稻田里的庄稼人也越来越多，一兜兜稻穗倒立在地上。

东边的天空起了红晕，太阳刚一出头，地上开始在着火，天气一热，有些男人喜欢把上衣脱了，同样在田里劳作的女人就爱唠叨几句。隔壁稻田的人们喜欢时不时站起来聊几句：“你们家的稻谷管理好产量高。”

“好个球球，全是空壳，产能低。”

“今年你家种了这么多田，收成自然比别家的多。”

“倒是比别人辛苦，这年头种田就够养活这张嘴巴，要挣钱还得上城市。这进了城的人大都搞好了家庭，我要不是怕家里的孩子学坏，早就跟我堂哥上城里做事了。”

“这人辛苦一辈子不都是为了儿女嘛，要是你家小孩读书有了出息，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这样的思想在乡下遍地都是，老一辈人辛苦了大半辈子，自己没什么文化，只好将希望放在子女身上。

稻田里一片忙碌，这让人看上去就像一道别样的风景图。此时的太阳比早晨的阳光毒辣得多，整一上午风儿少得可怜，闷热的天气让干农活的人儿全身湿透了，头上虽戴着草帽，仍感到脸被晒得火热火辣，湿透了的后背又被晒干了，从而干了湿、湿了干。

小语对面朝黄土背朝天有了更进一步的感受，想跳出农门的心思也越来越大。

小天站起来一边缓气一边拿毛巾拭去挂在脸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这远远还不解热，非得将头上的草帽摘下扇一扇风，看着妹妹马不停蹄地割着稻谷，他劝慰道：“你这样不伸腰的干活，不怕变成驼背啊，磨刀不误砍柴工。”

“多大点事呢，我可是天下无敌稻子手，你认为这些难得住我么？”莫小语抹了一把汗水，实在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站起来缓缓气，她的头昏闪了一下，还好镇住了没有倒成，不然非被教训一番不可。她向前看了看稻田，皱起了眉头，心顿时凉了许多，为了快速完成任务，她心血来潮道，“哥，咱们比赛如何？”

小天看了看瘦弱的小语，虽于心不忍，但深知小语的个性，想了一会：“为了公平起见，我比你大，我多分一点。”

听了这些话儿，莫小语也不拒绝：“好，哥哥比我大，那给哥哥多一点表现，不要感谢我啊，小妹向来明白哥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