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雄伟敲门后走进来:“静儿,咱们明天回家吧。你舅妈的病情恶化,这边又毫无消息,加之你又要开学了,等下一次再出来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坚持总会有成效。”谭静走过来,为夏雄伟捶打肩膀,“舅,别绷得太紧,直觉告诉我,这次一定有收获的。”
这时候夏雄伟的电话响了,他带笑地问道,“云朵,你身体好些了吗?”听那头微弱的声音“我没事儿,有孩子的消息了吗?”他实在不忍心令他的妻子和自己一样伤神,“有一点点头绪了,找到了认识他们的人,只是这些年头,大部分人外出务工的多,所以确切消息要等几天才会有。你把病养好,免得孩子回来了看到一个不健康的母亲,让孩子担心就不好了。”
“有消息就好,这几晚梦见了我们的阳儿。”
听见妻子欢喜的声音,夏雄伟此时的心像被灌了毒药般难受起来,如果再没有消息,那如何去面对妻子,每说一句话都割着他的心。
“小舅,你不要总是报喜不报忧啊。”谭静皱了眉头,“如果结果一样,这不也伤害了舅母的心,要怪就怪可恶的外婆,如果她能用点心带阳儿,你们也不至于将阳儿交给一晴阿姨带。”说着说着就对外婆有了无尽的讨厌,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喂,海一。”
“你在那儿还好吗?事情有进展了吗?”在电话那头的张海一一股劲儿地问,却不知她被心烦得不想再回答此类问题。
“还是老样子。”谭静本想说大海捞针越捞越没信心,但考虑到小舅在边上,她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大阳光,心底的希望就好像被这太阳蒸干了。
张海一最近想了不少方案,最后决定把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法说了出来:“静儿,我们读书时一般都会填写家庭信息,如今不少中学开学了,你们可以去当地中学查询出姓莫的学生,然后再查出这些学生的基本信息,或许这种方式利于你们快速找到。如果没有,估计他们一家可能在外地,若是这样的话,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谭静恍然大悟,“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海一谢谢你,我先跟舅舅商议下,有好消息第一个通知你。”她高兴地挂了电话,“小舅,海一说去当地一些中学打听,根据阳儿的年纪,这下还在上初中。”
夏雄伟听了笑了笑,连叫了三个,“对啊,对啊,对啊。”他拍着脑袋,不由得又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好方法,好办法,好办法,但愿不要阳儿还在读书,还在读书啊。”
“可学生信息都在老师那儿,想找出信息并非易事。”谭静满怀希望道,“如果是男老师,我这个大美女出马一定没有问题;如果是女老师,我帅气的小舅自然也搞得定啊。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诚意一定能感动老师们的。”
“你以为是相亲大会啊。”夏雄伟被幽默诙谐的谭静逗笑了,他深信这次一定能行,就像他当年选择创业的项目,他的直觉不会错误。
“我叫光辉叔叔和晓亮过来,马上搜集中学的信息,相信不出几日,我们就找到了。”谭静兴高采烈地走出了房间,直奔徐光辉和晓亮的房间,对于这件事,她第一次感觉初见日出,有了初日就一定会有阳光。一想到这个果实,她笑得更长了,虽然这一路的找寻实在太艰辛了,如能所获那将是天堂。她赶紧想象见到表妹的情景,她一定要好好说一说她们找寻的历程,让她明白她的父母对她的爱是多么深的,不是故意抛弃她的。
……
姜一晴站在走廊上晾衣服,刚挂上去的衣服突然掉了两件下来,她啧啧了两声,无奈捡起地上沾满灰尘的衣服,走下楼直绕进厨房,懒得到河里清洗了,拿水瓢舀水倒入桶中,慢慢弯着一身痛的腰,洗好后又走上阳台,这时丈夫走上来说了一句:我到邻村有点事,中午不用等我吃饭。她本想问何事,话到了喉咙也塞了过去。
莫国柱从早上起来,右眼皮直跳,总有预感会发生一些始料未及的事,任凭他如何搜索记忆,却料不到所为何事担忧。他心想:该到来的事情总还是会到来的,着急有何作用。
夏雄伟走下车向一个等车人问道:“大叔,您好!墨家村怎么走?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莫国柱的人吗?和我年龄相仿,身高与我相似。”
“莫国柱啊,你算是问对人了,这儿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他读书用莫大一,大家也叫黑子、黑子的喊。”路人指着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往这条水泥路走,开车到一段路后,会出现一座小桥,开过桥会出现三条路,往左边的路开,接着下来出现两条路,再往左开,到时候再问别人他家是哪座房子,记住问莫大一或黑子啊,要不然白跑了。”
夏雄伟听对方嗡嗡地讲了一遍,却没有听懂两句话,但他焦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至少终于出现了一点希望的痕迹。他颔首而笑,“谢谢大叔。”他闻到对方有烟味,在裤兜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烟递给对方,“大叔,这烟您拿着。”
“不行,问路是常事,怎能拿你的东西。”
“我赶时间,就不陪您一起抽烟了。”夏雄伟把烟硬塞给对方,然后转身跑回车上,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心里砰砰的直跳,他兴奋的同时又害怕希望又落空,他对谭晓亮说道,“往这条路开去,原来这地方我们去过,当时问了几个人说不认识莫国柱,原来他有另一个名字叫大一,大家叫他黑子,估计这一晴也被人称为黑子嫂了,黑子婶婶。”
谭静见他的眉间出现了一道小彩虹,便知问到了信息,她的心激动地跳了起来,不容易的寻找之路总算以一个美好的结果来临了。
“这乡下真有意思,好多人跟着丈夫的名字喊人,这全名倒是很少有人知道。”谭晓亮在镜子看了看坐在后面的他说,“夏总,这回总算是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