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校门口的右边是一块草坪空地,那里立着几棵大树,地上长满了鲜嫩的草芽,它们已经遮住了冬日里被学生践踏过的大片斑痕,这时候大家都相信春天已经来临,万物复苏的季节,只是在这城市,春天的生气并不明显。在小语的概念里,家乡的春天像一个吹醒的天使,每到这季节,偷懒的万物开始勤奋起来,各自引领风骚。
早晨,小语如往日一样走进校园,沿着平日的路线走到教室。她一进教室,一个影子飞的跑了出去,等她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了影子。她摘下书包,捧着一本小说入神地看起来,直到班上有人大声喧哗,才放下小说。
“谁偷了我的手表,谁可以这么不要脸?”被班上称为最美的女生李莉站在座位上大声道。
小语站起来往李莉那边瞧了瞧,很快坐下来看课程表,接着把教材拿了出来。又是一个“谁会偷东西。”响亮在她的耳边。
章玉像是意有所指道:“有人就好这一口。”
许飞听见李莉不饶人的大呼小叫,实在看不惯,瞟了李莉一眼,意有所指道:“看来咱们班有人遭殃了。”
“你说谁呢?”李莉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你听到我说谁了吗?大伙儿来评评理,我指谁了。”
小语赶紧拉了拉许飞的衣角,“飞飞,我突然想起我忘记买笔,你陪我去一趟商店吧。”没等许飞答应,她听到了“今天谁是第一个人来的?”
突然教室传来了一个刺耳的声音:“我来到教室时,班上只有新来同学。”
小语的心砰砰直跳得厉害,不祥的预感还是发生了,在场的人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发现一双双的眼神把她烧得全身不自在,突然想起了早晨的背影,难不成?她立马解释:“我是第一个来到班上的,但我的双手绝对是干净的。不过我早上看见一个跑出去的人影,人影还没有我意识到就消失了。”
“谁能证明?这只是你的个人说法。”李莉斩钉截铁地说,“你撒谎也撒够用水平的,谁不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逃避责任。”
许飞将书砰地一下砸在地上,她的火气爆发了,这种推理和这种气焰叫她实在咽不下去:“你是非得咬定是她了?”
“我可没直说,只是根据剧情推出真凶而已。”
“不过她最有可能性。”班上被称为李莉的跟屁虫章玉说了一句。
被打击到了的小语有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心解释倒成了怀疑的对象。旁人的一言一语,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游上她的身上,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同学,你还是仔细找找你的抽屉。”
“我已经找过无数遍了。”
许飞被激怒了:“你这是有意冤枉人。”
“冤枉人?你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找她的抽屉。”章玉说得很干脆,似乎这一行为早就计划好一样。
“小语的抽屉岂能让人随意搜查。”
这时候班长刘亮来到班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小班,有人掉了东西。”
“掉东西,找东西就是,围在一团能找得出来吗?”
不饶人的李莉是决心把这黑锅推给自己,受到自尊歧视的小语本想反抗,但不愿给自己惹上新的麻烦,拉住许飞:“李莉同学,你自己来看看。”
刘亮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赶紧止住道:“这怎么行?”
不顾刘亮的阻止,想看到笑话的李莉快步走到小语的座位,迅速蹲下来,心想:妖精,看你长得这丑脸还能有多丑,竟然跟我抢男人。她一边得意一边将抽屉里一本本拿到书桌上,随着抽屉里的书一本本拿了出来,一秒又一秒的没有看到手表,她的心就越慌,难道何一平没有帮忙,她在心底破口道:混蛋,你敢欺骗本姑娘,接下来如何收场,她的脑子一阵慌乱。当她拿到最后一本时,空空如是的桌子叫她傻眼了,哪有手表的影子。
不想局面变得更遭,得饶人处且饶人,小语好心提醒:“你别急,回头找一找,会不会落在哪儿,你疏忽大意了。”
“抽屉没找到,说不定有人把手表放进了包里,难怪有人阻止不让翻抽屉,而有人毫不担忧地允许。”章玉的话语一落下,让暂时破了冰的局面又紧张了起来,一双双刺眼的眼睛又投射在小语的身上,她犹如跳了黄河。
这下把本就一身不平的许飞激怒了:“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布置好的局,你该当大家的面找找你自己的抽屉。”
李莉站起来,不顾平日的淑女形象,回到自个儿的座位上,将抽屉里的书一本本拿出来,不料在最后一本书上掉下一块手表,她的脸瞬间变得红起来,可是他明明告诉自己……
“我说某些人可不可以不要睁眼说瞎话,跟疯狗一样出来乱咬人。”许飞又说,“我看某些人是故意找小语的茬吧。”她转向对刘亮说,“这乱咬人的冤案总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结束吧?班长,你是不是该为新来的同学小语主持一下公道,不然小语的脸面何存,小语如何在这班上学习下去?”
一向不喜欢将小事化为大事的小语拉住许飞并对她摇摇头,心平气和地说:“既然找到了手表,那么大家就放心了。”
许飞差点被她气得想踢凳子:“夏小语,陪你去买东西;夏小语,我对你无言以对;夏小语,你可别跟我说话。”
早已没心情的小语拉着许飞坐下,“快上课了,”见许飞仍是一副生气样,“飞飞,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站在走廊上的李泽咬着牙,往护墙上踢了几脚:“真是一个傻子。”
许飞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我要出去透气。”站起来正要出去的她正好看到了李泽的愤怒,她心想: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难过是因为小语?怎么可能,他们根本不认识。
李泽气冲冲地走回教室,把凳子一拉,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响得正在看小说的何一平大呼道:“你小子,搞什么。”
“看你的小说。”
何一平抬头一看,被逗笑了:“怒眉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