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这边,因为史密斯还没走,她也不能一气之下就回房间,所以只能回客厅。
老包法利夫妻、卢奥老爹何史密斯先生也跟了进来。
安宁这才有机会和史密斯聊天,问他:“你今儿怎么在永维镇?”
“我去沃尔萨比庄园找安德威烈侯爵买一处果园,顺路来这边看下纺纱厂的情况。厂里有工人病了,我就来这边找医生。正好,就找到你家来了。这样也好,我省得去找别人,直接把百来号工人的健康交给包法利先生。诊费,他给我个包年价就成。”
“这个你和他谈,我不太了解。”
“开门红,不错!看来,你们搬到永维镇来,倒是没搬错!不过,孩子,你也太不会做人了。你怎么可以当着人的面说人家的不是?你这样会把人得罪死的!往后,你可不能再这样做了!”卢奥老爹语重心长道。
“这个我没办法做到!今天,奥梅太太再我的客厅,教训我请来的客人,就是下我的面子。她不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
当然,她这么做,还有更主要的一个原因——为原主了结一份尘缘。
在原著里,爱玛债台高筑,又周转不过来,被人追债。法院判决下来,执行人员要拍卖她的动产,贴了告示在广场。镇上的人都在看热闹,只有朱斯丹不管不顾地把告示撕了下来。
后来,爱玛因还不上债自杀。夜里,朱斯丹还跑到坟前哭。
当然,他做这些,是因为暗恋爱玛。
可是,比起那些欺骗她的感情,又在她困难的时候弃之不顾的男人,真的好太多!
爱玛不曾要求他做这些,也就不曾欠他,也不需要报恩。
安宁为他出头,不是为了赢得他的爱慕,只是感谢他对爱玛暗中的维护。
包法利老太太却看不惯她这种行为,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下去,刮着自己的脸道:“对!你的面子重要!比人孩子的前途都重要!你说那么些话,你是痛快了。你有没有想过,朱斯丹还要再药店讨生活。因为他的事,连累主人家受了辱,主人家还会给他好脸子瞧!你有钱,谁都不怕!朱斯丹怕不怕?等他们一行人回到药店,朱斯丹肯定要受责骂。”
“他的事,我既然管了,就会负责到底!”
“你怎么管?天天守人在家里看着他?”包法利老太太反唇相讥道。
“我自然有办法!朱斯丹又不是奴隶了,没卖给奥梅家。他家里呆不下去,可以换个地呆。”
“换什么地方?咱们家吗?夏尔那点病人,用不着助手。你让他到咱家来,是来当用人吗?这就是你给他谋的好前程?”包法利老太太不由冷笑。
“你这是怎么了?搬新家第一天,就要和儿媳妇吵?”老包法利见儿媳脸色冷了下来,立马插话,“为了别人的事,也值得自家人伤和气?史密斯先生还在这呢!别叫人看了笑话。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让您见笑了。”
“没有!包法利太太侠肝义胆,我很是钦佩。包法利老太太思虑周全,更是叫人敬服。”史密斯滴水不漏道。
“史密斯先生,你工厂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再我家小住一段时间。”包法利老太太邀请道。
“对对对!正好,我还想让你再讲讲股票方面的事儿。”老包法利很是眼热亲家大把大把地赚钱。可是,他问亲家关于股票的事儿,他又一问三不知,只说再酒馆里听了人家的消息,一押就押中了。这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也学着从酒馆里听消息,买股票,结果输多赢少。真是气死人!
老包法利急需一个懂行的人教一教他。
史密斯一口答应道:“股票这玩意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您刚入门,我从简单跟您说起……”
史密斯借故逃脱婆媳俩的战场,卢奥老爹却深陷其中。女儿做错了事,婆婆有意见,两人跟斗鸡一样争锋相对,他不能不管。
女儿这边呢,他事说不通的,就只能跟亲家求情说:“我太太走得早,儿子有又折了,跟前就只有一个女儿。爱玛呢,被我养得娇气了些,等闲不会认错,还请亲家母见谅。你对她有意见,不要说她,说她,她只会跟你对着来,给你再添气。您跟我说,让我慢慢跟她讲道理。道理讲通了,她自然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请人来做客,不说让人宾至如归,最少不能口出恶言,不能让人忍辱受气而归吧?她还在修道院上了接受了教育,这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没学会吗?真是乡下丫头充贵族小姐,装也装不会!”包法利老太太鄙薄道。
“你知道什么是贵族的社交礼仪吗?你以为对一个人再有意见都给人体面,就是贵族礼仪?你以为看破不说破,就是尊重?不!体面是相互给的,尊重也是相互给的!怎么对待恶客和嘉客,我有自己的标准,不劳您教我。”
“那我无话可说!你就这么得罪人吧!我看你们在永维镇能立足不!还有,你要不是我儿媳,我懒得说你!你这么任性妄为,就不怕牵连夏尔和白尔特?我看你就不会当妻子和妈妈!也不配当妻子和妈妈!”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如果他们敢说我不配,我就不配给他们看!我希望你能承担起这个后果,我亲爱的婆婆。“安宁笑着说道。
包法利老太太知道儿子有多满意这个妻子,不,应该说得意。夏尔得意有这么个妻子!
夏尔头婚时,包法利老太太的儿子还是儿子,娶了爱玛,他就完完全全时爱玛的丈夫!
包法利老太太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也只能接受。
包法利老太太并不惧爱玛,却怕因为针对爱玛,和儿子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