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我了,我倒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你要出手帮我?如果刚刚你不管我的话,肯定可以就此离开,不至于跟那个叫姜九海的结下梁子。”
江太白的语气很平淡,就像一张薄薄的白纸从莫庆伟的耳边飘过。
但就是这样一张白纸,它侧面锋利的边角,却割伤了莫庆伟心头的耳蜗。
他惨然一笑,自顾自地点起了一根烟,蹲在地上,望着天空中的残月,陷入了惆怅当中。
烟圈像是湖泊中溅起的涟漪一般逐渐扩散,但有所不同的是,涟漪是大石沉下的尾巴,而烟圈是愁绪飞走的旧蜕
“你能猜到我在成为狩魔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江太白不假思索道:“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莫庆伟捂着胸口,一脸自嘲道:“我倒是希望你能稍微犹豫一下再回答。”
他深吸一口嘴里的烟,记忆回到了过去的当年。
“我今年虽说才28岁,但在黑道上却是实打实的打拼了整整十四年!我从还在上初中那会儿,就已经跟在别人后面偷抢打砸了。”
“然而十四年过去了,直到我当上狩魔人的那一刻前,我还是在干着收保护费的活。”
“帮派还是那个帮派,我也还是那个我,十四年以后也还是个底层小弟,没有一丁点的进步!”
江太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庆伟,正如他所想表达的,在黑道混了十四年还是个底层小弟的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苦衷?我可太他妈有苦衷了!”
一瞬之间,莫庆伟心中那早已产生裂纹的情绪堤坝,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眼泪像是大雨一般倾洒而出,一个堂堂大丈夫,竟是在刚认识不到半天的江太白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你说,我踏马怎么就那么贱呢?!”
“这个社会到处都充满了笑面虎,都是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都是各怀鬼胎!”
“我想活得单纯点,简单点,粗心点怎么就那么难呢?!”
说到情绪最激烈的时候,莫庆伟甚至直接伸出双手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招呼了过去。
啪!
只听得一声响彻夜空的清脆之音,莫庆伟的左脸颊已经如同夕阳一般圆润通红。
江太白见状,赶忙上前控制住了莫庆伟的自我伤害行为。
“莫大哥,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就如同今天一般的剧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我这人就是过于看重心中给自己立下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就因为你给我的这一包大重九,我见你被那姜九海控制住的时候,我就是踏马忍不住想去干他!”
“干不成,是我实力问题。不去干,是我人有问题!”
江太白彻底无语了。
这个不久前还对他行不法之事的地痞流氓,现在还义薄云天起来了,怎么哄还都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