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满脸惊诧地看着袁太医的反常:“袁太医,你这是怎么了?”
袁太医的脸色泛白,他盯着顾若翾的面容,久久回不了神。
顾若翾捏着帕子捂着唇鼻,低声咳嗽了两声:“咳咳……民妇不是京城人士,身份低微,哪里会有机会认识太医大人。”
“不知太医大人,何出此言?”
这声音也像!
袁太医的心忍不住颤了又颤。
他的膝盖都忍不住要弯下去。
这是嘉阳公主?这怎么可能呢?
嘉阳公主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皇后将其送到丹州佛寺养病。
公主怎么可能成了寒门书生沈聿臣的糟糠之妻呢?
且,公主肤白似雪,贵气天成。哪像这民妇,肤色黝黑,脸上尽显沧桑。那双手更是布满茧子,打眼一瞧就是常年做家务,粗活,磨砺出来的。
嘉阳公主身份尊贵,从小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是断然不会隐姓埋名成为寒门之妻,受那等苦楚磋磨的。
俗话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外貌相似之人何其多。
这民妇不过与嘉阳公主有五六分相似罢了,这一切应该都是巧合。
袁太医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变得平静:“本官不过随口一问,既然夫人未曾见过本官,本官许是认错了人。夫人不必挂在心上,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袁太医提着药箱转身离去。
顾若翾凝着远去的背影,她缓缓地攥着手……这不是每日给她母后请平安脉,颇受母后信赖的心腹太医吗?
袁太医不该出现在沈家。
袁太医莫不是与秦家有所勾连?
若是袁太医是秦家的人,那母后岂不是每日都处于危险之中?
她想起前世母后总是会犯头疼病……一旦到了阴雨天,那头疼病就厉害起来。有时候甚至还到了失去理智的时候,有一次她无意间撞见母后发病,母后差点将她给掐死。
要不是皇兄及时赶到,将她从母后的手里抱走,她恐怕在那一刻就丧了命。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慢慢地畏惧怨恨母后。
再不肯与她亲近。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母后亲生的,没有一个当娘的,会差点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
又加上母后总是对她严厉管教,她从没在母后身上感受到半点母亲的温暖。
所以,她与母后的母女之情,越发的淡薄冷淡。
她以为母后是不爱她,不喜欢她的。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前世母后死后给她写了一封血书,信封里甚至还塞了很多的银票,以及能保命的令牌。
母后将最后一道生的希望,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顾若翾的眼角有些泛红,心脏处泛起顿疼。
前世,直到死她都没能与母后和解。
这个袁太医……定然包藏祸心,是一只潜伏在母后身边的棋子。
她必须要尽快通知太子皇兄,让他铲除这个隐患。
可一连两天,顾若翾都没收到皇兄任何的消息。
她等的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