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少马。栾奕一行寻了半天,好不容易买到几匹矮脚马,慢慢吞吞向长沙进发。
好在矮脚马速度虽然不快,但耐力颇佳,从罗县到长沙倒也没多费多少时日。
入得城门,栾奕一路打听黄忠府邸。好在黄忠在长沙也算不大不小是个名人,被问者多数知道他家具体方位,是以找人的过程颇为顺利。
来到黄忠家门前,栾奕心头不由泛酸。这座宅邸看起来已是十分残破。锈迹斑斑的木门镶嵌在满布裂痕的门楼里,门楼上方的瓦片亦是残缺不全。院落围墙,不过七尺多高,踮起脚尖便能看清院中景象。院落不大,但女主人收拾的十分整洁,可偏偏这样的整洁又格外衬托屋子的败落。好一派寂寥景象,若非指路人信誓旦旦指引,打死栾奕也不敢想象这里是后世五虎上将之一——黄忠的家。
轻轻扣了扣门环。
院内传出女主人清脆的回应,“谁啊?”大门应声开启,沿着门缝,一位美少妇露出容颜,疑惑地看着栾奕等人,问:“诸位是?”
“黄夫人。在下颍川栾奕栾子奇,这几位乃吾之兄长,此番特来长沙拜会黄汉升将军。”栾奕恭敬施礼。
“栾子奇?”女主人愣了许久,兴奋道:“可是救世之神才子奇先生?”
“救世之才不敢当。正是栾某人!”
“啊?”女主人大喜过望,捂着嘴,摆出激动象,“竟是子奇先生当面,妾身失礼之处万望包含。快,屋里坐!”当即将栾奕、典韦一行请进院子。因屋子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便在屋外石凳石桌落座。
栾奕问:“敢问夫人,汉升将军在家否?”
黄夫人摇头,说:“我家相公今日外出公干尚未回来。另外,相公如今还不是什么将军,只不过一介校尉尔!”
“哦?”栾奕恍然,原来此时黄忠只不过是名小校,还不是后来刘表手下的中郎将,如此一来,将其拐到济南去又轻松了一分。“汉升将军何时回来。”
黄夫人则回答:“相公说午后便归,相必快了。子奇先生若不嫌弃,可在家中饮茶少待,用不多时便可见到我家相公了。”
黄夫人话音刚落,却听张飞凶神恶煞扯着嗓门大叫:“毋这婆娘,好不通礼,俺四弟何人?大汉名士!你相公不过一介区区校尉,怎可让我四弟等他。这样,我等先寻处客栈投下,等你相公归来,再让他到客栈来寻我等!”
张飞语气无礼至极,可黄夫人听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反倒生出带有理所当然气味的歉疚之情,“这位壮士说的甚是,妾身失礼了,失礼了,万望谅解!”
黄夫人话刚说完,却见栾奕责备张飞,道:“三哥,休得胡说。经里是怎么说的?圣母曰:人人平等。即便王侯与乞者亦是无差,更何况区区白衣栾奕与汉升将军。汉升将军大才吾自知之,理应在此等候。”
张飞还想多说,却被关羽拦了下来,他冲张飞摇了摇头,耳语道:“四弟如此说,自有道理。三弟莫要多言坏了大事。”
张飞这才作罢。
捧过黄夫人递来的茶水,栾奕与典韦、关羽、张飞边饮茶,边闲聊。未几,却听屋内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
黄夫人面露忧色,施施然行礼,道:“子奇先生,诸位壮士,妾身家有病患,暂且少陪。”
栾奕道:“夫人少待!可是爱子患病?”
黄夫人顿了一下,问栾奕,“子奇先生是从何得知家子身上有疾的?”
栾奕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奕此来长沙,便是为了此子所患之病而来。”
“哦?”黄夫人喜问,“子奇先生也通医术?”
“不敢言通!略懂,略懂!”
坊间传,栾子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乃救世之神才。连世都能救,更别说人了。今日,他亲自登门诊治,那叙儿的病岂不是……有救了。黄夫人大喜,禁不住流出激动的泪水,跪倒在栾奕面前哭诉,“子奇先生……妾身与相公仅有叙儿一子,若是先生能治好他的病,妾身与相公愿做牛做马以报厚恩。”
“黄夫人这是作何?”栾奕连忙将黄夫人搀扶起来,“人命大于天。奕此番前来,不图报恩,只为义尔!汉升将军与夫人之子,奕自当竭尽全力。”
黄夫人依然千恩万谢。引着栾奕、典韦、关羽、张飞至厢房。
简陋的房舍里,混着刺鼻的中药味道。摆设的家具显得十分寒酸,且多是旧物。栾奕制造的桌椅板凳一概没有,睡觉的所在仍是古朴的大榻。
大榻之上,躺着一位面无血色的少年,“咳咳”咳嗽个不停。他颧骨高高突出,一双泛黄无神的眼睛鼓出眼眶,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赘肉。
“叙儿!栾子奇先生来救你来了!”虽然,黄夫人天天面对自己这个儿子,可在看到黄叙的那一刻,仍禁不住流出心疼的泪水。“叙儿,真是子奇先生。你不是最喜欢读先生的书,最想见先生吗?先生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