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江皇的队伍渐渐远去,众人皆从刚才那股气势中醒来,久久不能平息。
“诸位,听我一言!”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处营帐,他从高处看着底下的人,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因为第一次被如此多人的注视而渐渐颤抖。
他开口了:“诸位都听到圣上刚才说过的话了,我边疆的子民正在收到北狄的侵犯,大家也许不知道,我离边疆也是挺近的,我曾亲眼看见了,那些北狄人是如何对待我们大江子民的,他们用钩子穿过锁骨,像提畜生一样把那些人吊起来”
他说着,眼泪也渐渐流下来了,整个营地好似逐渐被悲伤笼罩,他原来就在边疆生活,家里只有一个外婆,其余家人,据他外婆说,都是被北狄人掳走吃了。
他听着这些话长大,心中有些怨恨大江,性格也逐渐孤僻起来,但大江国策向来是读书人为重,也不得不来赶考求学,原本以为大江就是如此了,但今天听到江皇的话,心中突然被触动,对啊!
江皇怎么不会在意他的子民?他可是天下人的父亲啊!哪有父亲不在意孩子的?今天江皇倾全国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
从来沉默的他站了出来,声音逐渐扩大,情绪慢慢失控,众人慢慢融入到这种氛围中,心中也有了一股无名火,慢慢的,越来越多摇摆不定的人逐渐坚定了立场。
“我大江绝不会退让!!!”一人高呼起来。
“我大江誓报此仇!!!”一人跟着高呼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喊着口号,此刻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使命,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
'抵御外患‘
赵生也逐渐被感染了,刚想跟着欢呼,偶然扫过刘长青,见他眉间疑惑之色浓厚,心中顿感疑惑、愤怒。
“喂,刘长青!!!”他紧紧抓住刘长青的手,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为什么会愤怒?为什么要疑惑?
一股冷汗在后背冒了出来。
刘长青轻轻把赵生的手移开,他看着赵生,对上赵生后怕的眼睛,点点头。
赵生看到刘长青回应自己,心中稍安,但还是处在惊悚的状态,难以缓过来。
刘长青见状,宽慰道:“赵兄,没关系的。”
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融入集体,无论这集体正义与否。更何况风向的把控者是书生?书生本就是更容易与他人共情,正因如此,刘赵在赶考的路上见到人间惨剧才会煎熬。
赵生也点头回应,心中隐隐察觉到刘长青在京城的境遇了,既然他不想说,赵生也不会去追问了。
正在刘赵二人处理内部矛盾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位也是被这气氛感染了吧,但我看到你们似乎有些分歧了。”
“我二人都被这书生的话感动,只是我一时竟还被这形象礼仪所困,好友见不得如此,故而争执起来。”刘长青说道。
赵生也立马接上:“难不成兄台没有触动?心中没有一点家国情怀?”
那人看见二人唱起了双簧,一时语塞。但没过多久又说道:“二位说笑了,只是二位不觉得奇怪吗?”
“怎个奇怪法?”赵生问道。
“这几日来各位也清楚,凡战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所以?”刘长青接着问。
“所以那些运粮的人呢?”那人反问一句,转身离开。
“刘兄,他这是?不对!!”赵生刚想问,心中茅塞顿开。
若真是出动五十万兵力,与之配对的应该有数以百万计的后勤,那这些人呢?
刘长青看着那人远去的方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