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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我同样不得不承认，尽管她没有勾起我的色欲，却激发出我虐待狂的那一面。我想用粗暴的手段帮她清醒过来。我多年来一向讨厌装腔作势想拥抱邪恶的种种狗屁。我想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受苦：虐待儿童、政治迫害、癌症、种族屠杀，真实世界的真实恐怖。我想当面嘲笑她，唾弃这个装模作样的小撒旦，告诉她她的情人是条害虫，是半文盲的人渣，哪怕在他眼里你也狗屁不如，完全是个笑话。我想把她的鼻子按进屎尿堆。

我当然没有这么做。谁知道呢?说不定会对她有好处。至于假装同情和理解‐‐表现出我怜悯她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除了邪恶的梦想还拥有什么?于是我离开了，让她以为我被吓住了。我随口说声再见，落荒而逃，她粗野的大笑声在门背后为我送行，我宁可吹着冷风等公共汽车，也不愿意多坐一分钟。

上了公共汽车，我感到凄凉绝望。我坐在司机背后，前额顶着车窗，刹车气闸时而轻叹，时而呼哧呼哧喘息。外面湿漉漉的，所有东西都闪闪发亮。树叶跃入风中，贴在我身旁的车窗上，像是要搭顺风车离开这个小镇。水珠像鸡皮疙瘩似的渗出抛光的车身。我看见玩具、自行车和圣诞精灵，被遗弃的鲁道夫翻倒在草地上。秋千锈迹斑斑。黑色和绿色的垃圾箱沿着人行道列队。一把破伞亮出银色骨架。所有地方的所有人都跟可怜的玛丽和我一样不开心吗?公共汽车驶入隧道，我向后躺下，闭上眼睛。

回到皇后区，我的情绪差到极点，路过花店的时候，我看见莫里斯‐‐j&iddot;杜克&iddot;约翰逊的照片模特，我走进去想提提神，结果发现他和男朋友刚吵了一架，心情比我还糟糕。

&ldo;咱们去喝个烂醉吧，&rdo;莫里斯提议道，&ldo;我需要感官麻木。&rdo;

&ldo;行啊!哪儿?雅克?&rdo;那是路口的酒吧。

&ldo;天哪，不行。不能在附近，我不想和我认识的人讨论任何事情。而且不能是同性恋聚集的地方。不能有我在乎他们想法的人。&rdo;

&ldo;唔，谢谢。&rdo;

&ldo;你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明白，我大概知道个地方。&rdo;

&ldo;肯定不会有我们认识的人?&rdo;

&ldo;几乎百分之百。&rdo;

&ldo;而且没有同性恋?&rdo;

&ldo;差不多可以保证。&rdo;

34

rsvp，达妮艾拉工作的脱衣舞俱乐部，位于机场附近。我拨打她的手机，几分钟后收到短信。没错，当晚她要登台表演。她会把我的名字（外一位）告诉看门的，还会留几张酒券给我。莫里斯很激动。

&ldo;我要一个特别垃圾的大胸金发妹子骑在我身上，用胸揉我的脸。&rdo;坐上出租车，他这么对我说，&ldo;大得难以想象的奶子，粉红色的大奶头。&rdo;

这幢狭长的低矮建筑物是个混凝土碉堡，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霓虹灯标志，位于工业街区，路灯是橙色的，偶尔有飞机呼啸经过头顶。我们推过十字转门，从光线充足的夜晚走进黑暗，等待眼睛适应。

刚开始，莫里斯似乎被这么多女性肉体吓住了，但几杯酒下肚，他很快兴奋起来。他要的是清酒（按他的发音，是&ldo;萨凯&rdo;），喝到第二瓶，他站起来，像喝醉的工薪族似的，把钞票往走道上扔，向丁字裤里塞。即便如此，谁也不会误以为他是花花公子。他朝舞娘大喊&ldo;上啊，妹子&rdo;，追着一个黑人姑娘问她是在哪儿接头发的，有姑娘请他亲屁股，他觍着脸说：&ldo;该死，你做普拉提是吧?&rdo;可想而知，姑娘们很激动，我们的包厢很快成了全场焦点，两三个姑娘咯咯笑着绕着我们转悠，其中就有一个奶子大得难以想象的金发美女。

&ldo;真货吗?&rdo;他问，对她的胸部又是掂量又是戳，仿佛那是他打算填料上炉的两只小鸡。

&ldo;亲爱的，你摸过假奶子没有?你们肯定有人摸过。&rdo;

&ldo;是啊，但你这对奶子太好摸了。奶头硬得可以。&rdo;

&ldo;那是因为你在捏啊。&rdo;

一个性感的红发小美女挤到他俩身旁，说：&ldo;我的是真的，你摸。&rdo;她的乳房很小很可爱，长着雀斑。莫里斯捏了一会儿，最后下了定论：&ldo;比较嫩。&rdo;他请两个姑娘各拿一个乳房贴他的脸，姑娘们兴奋尖叫。

这时候我发现多了一位客人。一个大块头黑人，体形和莫里斯差不多，身穿劳动服，留爆炸头和山羊胡。他站在我们的酒桌前，抓着一个只穿胸罩和内裤的娇小亚裔姑娘的手。

&ldo;嘿，打扰了。&rdo;他说。

&ldo;什么事?&rdo;我问，心想莫里斯打架是不是和我一样没用。

他指着莫里斯说：&ldo;那位老兄，是作家j&iddot;杜克&iddot;约翰逊吗?&rdo;

&ldo;不是，但我明白你的意思。长得很像而已。&rdo;

&ldo;哈，明白了。保持低调，对吧?&rdo;他用庞然巨手和我握手，然后隔着我拍拍莫里斯的肩膀，&ldo;不好意思，约翰逊先生。约翰逊先生!&rdo;

莫里斯左右看看，满脸微笑，像是也在好奇地寻找约翰逊先生。客人探身凑近他，挡住整个舞台。姑娘们纷纷后退，遮住自己的胸部。&ldo;我只想说我非常热爱你的作品。鼓舞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