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去什么学校?&rdo;汤斯插嘴道,&ldo;都十点多了。&rdo;
&ldo;别担心,&rdo;罗伯特逊说,&ldo;她是全a生。好了?&rdo;他问我。我点点头,他对其他人解释道:&ldo;他是家庭教师。&rdo;
达妮皱起眉头。&ldo;我们回头再讨论。&rdo;她对我说。汤斯和罗伯特逊走过去监督工作收尾。
&ldo;没什么可讨论的,&rdo;我尽量斩钉截铁道,&ldo;纯粹是业务关系。&rdo;
&ldo;那就更离奇了。你如果只是普通的变态,那我能够理解。但这个样子,我实在搞不懂。&rdo;
&ldo;我们是搭档。&rdo;我解释道。
达妮皱起鼻子说:&ldo;换个说法。&rdo;
&ldo;同事?&rdo;
门开了,克莱尔闯进来。她抓着信件,冲进我的卧室,关上门。
&ldo;出什么事了?&rdo;达妮问。
&ldo;不清楚。&rdo;我对她说,&ldo;你等着。&rdo;
我敲敲门。没有回答。我慢慢打开门,走进房间,随手关门。克莱尔面朝下趴在没有整理的床上,信件扔在她身旁的地板上。
&ldo;嘿,&rdo;我低声说,&ldo;出什么事了?&rdo;
她耸耸肩,没有起来,脸埋在枕头里。我知道那枕头肯定散发着达妮的气味。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性爱的气味。&ldo;说吧,你可以告诉我。&rdo;我在床边坐下,想拍拍她的后背,告诉她别担心达妮,感谢她为我撑腰,这么理直气壮地处理所有事情,但这时我看见了照片。
照片从一个牛皮纸信封里掉出来,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但没有邮票和回信地址。克莱尔顺着边缘撕开信封。那些是八英寸乘十英寸的白边彩色照片。最顶上一张是桑德拉&iddot;道森。我知道是因为我认出了背景里的房间,她的床、白色梳妆台、墙上穿衬裙戴面纱的女人照片;她被切掉头部倒挂着,底下是一摊亮红色的鲜血,仿佛地上的一朵花。
我伸手去捡照片,但随即想到也许有指纹。&ldo;信箱里拿到的?&rdo;我问。克莱尔点点头。我从口袋里取出律师的名片,用硬挺的边缘分开照片。一共有三张,一名受害者一张,全彩特写,正是我目睹过的犯罪现场,构图和边框的设置都很仔细。和在桑德拉家一样,我感觉我背后有人。无论我去过哪儿,他都曾经去过,无论我见过谁,他都紧接着去见。现在他要我知道,他来过我家。
我拍拍克莱尔的肩膀,说:&ldo;我马上就回来,好吗?&rdo;她对着枕头点点头。我用名片将照片推回信封里,用衣袖包着手捡起信封。我穿过客厅,走进厨房,达妮、汤斯和罗伯特逊正坐在早餐角,用我母亲的棕色黄花图案杯子喝咖啡。我把照片放在汤斯面前。
&ldo;信箱里拿到的。&rdo;我捏了捏达妮的肩膀,&ldo;你还是别看了。&rdo;我返回卧室,克莱尔还趴在那儿。
&ldo;我能抱抱你吗?&rdo;我在她身旁跪下,她点点头,我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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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穿衣服、散步、谈论各种完全无关的话题的时候。谁?无论为什么杀害克雷的女朋友,凶手必定与他有接触,或者能看到他的信件或进出他的牢房,知道这几个女人的身份和她们与克雷的幻想生活。那么,会是谁呢?当然有可能是同谋。也可能是模仿犯:警察,监狱警卫,不知怎的接触到了这些档案的疯子,司法体系内的变态办事员。还有可能是跟踪狂:也许是另一个嫉妒的情人,或者是羡慕克雷的名声和女性俱乐部的什么人。那么这就意味着凶手一直在跟踪我,踏着我的足迹,我一离开就进去残杀姑娘。每次我的思绪转回这个原点,就有一股新的恐惧灼烧我的胸腹,扼住我的喉咙,我看见桑德拉的倒悬尸体在转动,紧接着感觉脑袋挨了一下。然后我会问自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