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本王不妨告诉你,就单是你私售五石散一事,本王就会让你这些年来的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你也绝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下,本王之所以不杀你,全因还需要你去做一件事。安若是母妃为本王钦定的镇北王妃人选,亦是本王当下最看重之人。事实上,本王也不会让一个信不过的女人怀上齐家骨肉,安若既已有身孕,你自当知晓代表着什么。”
郭四惨淡一笑,“王爷是想让我助王妃得到民心?”
他随之摇头,又颤声道:“好,我就如了王爷的愿。但,麟儿。。。父母之仇不可不报呀。。。否则,你又怎对得起齐家的列祖列宗呢。。。”
齐麟,微声回道:“这就是本王的事了,你无需去操这份闲心。”
他赫然看向月华,眸光狠厉且带满着血丝,“月华,传本王军令,从天瑙城中调来十万镇北军建造夙城。冯吉曾言,父王早就想在水镜庵方圆百里内再建一城了,就用郭四这些年来积攒下的金银去完成父王的遗愿吧。”
月华拱手拜道:“得令。”
“不可,不可呀王爷。。。”郭四赫然抱住齐麟的右腿,泣声嘶语,“城主府内的钱财是用来招兵买马的,又怎能用在建造新城上呢!?”
齐麟缓缓下望,又在侧脖间淡淡一笑,“招兵买马?你可知本王现下有多少兵马?除三十八万镇北军外,现云澜城外还驻扎着原五万京畿驻军,就连远在景都郊外新组建的五万京畿驻军也归本王统领,你觉得本王还需要招兵买马吗?”
小川猛地凑身,提醒道:“师父,您已排除掉对冯吉的怀疑了吗?”
齐麟没有去看小川,反倒蹲身在郭四身前,“忠诚,是每位镇北军将士必要去扞卫的。孙焕是这样,郭四是这样,冯吉也是这样。本王可以怀疑他们有私心,却绝不会去怀疑他们的忠诚。”
“郭四,本王给你时间去想清楚,想清楚后你可在王妃帐前做一执戟郎,负责王妃的安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去,本王既在一开始时选择不杀你,那以后也绝不会杀你,你自可抉择去留。”
郭四,微声道:“为何是王妃帐前?末将就不能效命在王爷您的帐前吗?”
齐麟含笑摇头,“本王在迎娶安若当日,已将三十八万镇北军作为聘礼送给了安若。你若想继续保全镇北军,就必要先保下安若的性命。”
郭四惊眸撒手,瘫坐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齐家的镇北军有朝一日竟能落在一个外姓人手中,更想不到这个外姓人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齐麟没再停留。因为,府院中的花,他还没赏完;亭前的石桌上,小炉也在煮着茶。
郭四也冲出了正堂,他并非要去追赶齐麟,反倒去往了自己的房中。
他在房中没有待太久,再出来时,手中已握着数包五石散。
只见,他立于城主府前,当着众百姓的面将包包五石散倾入口中,随之用双手掐握住脖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他不是在自虐,也不是在寻死,之所以掐握住脖子打滚也全因服用五石散后的本能反应。
现在,他的手指已在身上狂抓着,背部也在地上使劲摩擦着,最终,他死死扣住自己的舌头,神情也越发狰狞起来。
在这期间,城主府的下人也往他身上泼了数盆水,整个云澜城的百姓都知道要想去除掉五石散所产生的燥热,往身上泼凉水也是最好的办法。
然,却没人知晓这办法是极其危险的,且还会要了服用五石散之人的性命。
百姓不明白郭四为何要这般做,沈安若同样看得一愣一愣的。
唯府院中的齐麟还在悠闲品茗,任凭郭四嘶喊惨叫,他都无动于衷。
待郭四能够自控后,他已不成人样,全身的血迹和嘴中不断流出的血已然印证了五石散的罪恶。
他仿佛想要用尽全力去说些什么,在连番张口下却只能发出如哑巴般的“嗯嗯”声。
直到城主府下人取来纸笔后,他才稍稍缓和下情绪,并蹲身在纸张上奋笔疾书了起来——我郭四愧对全城父老,莫要像我这般继续承受五石散的毒害,我愿退出城主府做一普通百姓,用余生来偿还曾作下的孽。还请王妃与众位给予郭四得以重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