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带你回景都,我会让小川留下来陪着你,这也是我挑下你红盖头时,想要与你说的话…明日,我会带兵平了狼王寨,救出那些被困的百姓,然后,我便会独自回景都…所以,我没时间等你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快速成长…今日,虽折损了八千兵将,但,你也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不是吗?”
沈安若,忙道:“我也要随你一同回景都,我们既已是夫妻,就该同甘共苦,生死相随!”
齐麟摇了摇头,“不。我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说罢,他将合卺酒递给了沈安若,并轻轻地挽过了沈安若的臂膀。
待到两人同饮下合卺酒后,齐麟才又淡笑道:“现在算是了…不饮合卺酒,是不能算作完婚的…”
沈安若一把抓住齐麟的臂膀,“既已完婚,那我是不是也能随你一起回景都了?”
齐麟又摇了摇头,他这次没有言语,只是持淡笑看着沈安若。
“你是担心,我一走镇北军便无了主帅,对吗?”沈安若,急道:“我们可以将镇北军交给我爹啊,我爹本就是虎崖关的镇边守将,镇北军也本该归入他的麾下啊。”
齐麟接着摇头,随之垂下眉眼,似笑得更灿。
突然,他抬眸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沈安若的额头,“傻瓜。你既已嫁给了我,镇北军又怎会不听你爹的号令呢?”
“只不过,若想使镇北军成为强有力的威慑,就必然要将镇北军交在你的手上。如此一来,即便你爹被朝廷罢免或调离,那镇北军也是绝不会听令于他人的。”
沈安若,赫然觉醒道:“你想让我留在虎崖关,是不是朝廷要对你动手了?若真如此,我定率领镇北军攻入景都城,将你救出来…”
齐麟的眸光逐渐黯淡,脸上的笑意也悄然褪去,“他们既抓了我,又怎会给你机会去救呢…”
他缓缓起身,望向窗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天瑙城中早已渗入了朝廷的探子。可能打我进入天瑙城的那一刻,探子便已盯上了我,所以,无论你是随我回景都,还是留在这虎崖关,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若说,非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也不过是被抓的晚些…朝廷只要对我动手,就说明他们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怕镇北军造反;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会动我…”
沈安若,皱眉道:“那你让我留在虎崖关,又有什么意义?”
齐麟眼波流动,深邃且柔和,“站在朝廷的角度去看,要想瓦解掉镇北军,只能杀掉我们三人。”
他随之向沈天挐点了点头,肯定道:“对,就是我们三人。你我已是翁婿,又怎能少得了你呢…”
“这几天,我也留意过我们所住的院子,这里虽算不上固若金汤,却也守备森严。想要在院中杀掉我们,也只能买通天瑙城内的将领使其叛变,或是刺杀了。”
“假如是预谋刺杀的话,那也不分什么死亡顺序了,就算安若在天瑙城中,也会和那时已身在景都城内的我,一同被刺杀的。”
沈天挐微微点头,紧眉思索道:“你觉得他们会用哪种方式…是刺杀的可能性大些,还是让我们手下将领叛变呢?”
齐麟渐渐闭眼,微扬起了下颚,已陷入过往的回忆中…
——沈天挐与沈安若应还未察觉,所谓“朝廷”,也是指当今圣上萧文景。
——眼下,齐麟回到景都后,能否安然无恙,也成了一场博弈。他与萧文景的博弈。
——在这个世上,应没有人比齐麟更了解萧文景,他要比齐麟的话更少,更能沉得住气。这并不是一种老实、不爱说话的表现,而是,更懂得审时度势,后发制人。
“两者会同时进行…先让叛军制造混乱,然后,在混乱中进行刺杀…”
齐麟一语落下,又将眸光凝向沈安若,接着说:“所以,你留在虎崖关的意义便是与你爹互为帮手,共同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