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清理干净撒上药末,缠上了细布。
高骞看着那细布,沉声问,&ldo;郎君知不知道尊夫人就是遗玉。&rdo;
&ldo;曾有所怀疑。&rdo;卫檀生答。
&ldo;你何时发现的?&rdo;
&ldo;翠娘出嫁前。&rdo;
一问一答,一个固执地称作遗玉,一个不妥协地呼作翠娘。
客栈里生了些炉火,在两人中间却好像还有猎猎寒风,暗潮涌动。
&ldo;我此前虽怀疑过翠娘,奈何找不到证据,&rdo;卫檀生道,&ldo;看来,高郎君已经找到证据了?&rdo;
高骞:&ldo;此事回京后我会与你详谈。&rdo;
青年悠悠呛声:&ldo;那不知郎君现在找我究竟所为何事?&rdo;
一言一行,看上去真不像传言中那个宽容有雅量的卫家三郎。
高骞:&ldo;遗玉是某妹子,就算无事,某也不能过问了?&rdo;
伤口已差不多包扎好了。
帮忙包扎伤口的少年嘱咐道,&ldo;郎君莫要多碰这伤口,也别揭开看,要换药的时候到我这儿来。&rdo;
&ldo;多谢。&rdo;
收回手,卫檀生掀起唇角,&ldo;二哥误会了,二哥既是翠娘的兄长,当然有资格过问翠娘的事。&rdo;
他将&ldo;二哥&rdo;两个字咬得重,像是知道高骞对这个&ldo;妹夫&rdo;并不满意,有意膈应。
果然被膈应到的高骞,心情复杂。奈何遗玉嫁给了他的事已成定局,总不能叫妹子同他和离再嫁。
望着这看上去温和实则小心眼的青年,高骞拧眉沉思。日后,他少不得要敲打他一番。
不过,眼下这一切还得等遗玉醒来之后再说。
他心中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吐露,包括……他那句来迟了的道歉。不愿再想到自家妹子的死,高骞有意掠过了这个沉重的念头
都过去了。
还好,遗玉已经回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再和卫檀生啰嗦,高骞站起来,言简意赅地辞别,转身去安排同他一起前来的部署。
叫上几个菜,一壶酒,十几个人在客栈内散开,分桌而坐,各自吃酒取暖歇歇脚。
在这群人中,唯独卫檀生他一人格格不入。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坐了一会儿后,提步上了楼。
站在门前,他却没着急进去。
低下头,将手上刚刚包扎好的细布直接揭开。
&ldo;撕拉&rdo;一声轻响,细布黏连着血肉,卫檀生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又将被鲜血洇湿的细布随意缠上了上去,这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