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像郎君这般好看又心善的人不多了。”
顾九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冷下声来:“许管家,昨日可是你们家二郎亲自留我过夜,一觉醒来我都不知许知州发生了何事,你就平白无故给我扣上这天大的罪名,是什么道理?”
许管家冷笑两声,仍指挥着仆从将顾九绑起来:“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装糊涂!”
顾九紧紧地皱起眉,还要在说些什么。许管家一招手,让人把一团白布塞进她嘴里。满腔疑惑和委屈被尽数堵在咽喉中,顾九气得发抖。
顾九就这样被人捆押着带走,一路踉踉跄跄,狼狈不已。
途径昨日走过的走廊,顾九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那位金枝玉叶的沈郎君。他站在人群之外,一双温润如玉的黑眸看了过来。
四目短暂相触,不到半秒,顾九视线中掠过走廊中的一个柱子,等再次看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顾九被直接扔进了牢房。
两个狱卒解开顾九禁锢在她四肢上的绳索,将她绑在刑架上。
顾九半阖杏眸,静静地扫视一圈周围的景象,目光掠到不远处摆满刑具的架子上时,指尖微颤。
这叫什么事啊,一觉醒来许知州死了,而她莫名其妙地背上罪名,又被官府不由分说地关进牢狱。还有那个沈郎君,他那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顾九顿感头疼欲裂,心里有些后悔当初给许知州治疗癫疾了。
正想着,江陵府的杨通判出现在刑房。
杨通判看了她一眼,手一抬,沉声道:“脖子。”
两个狱卒立马会意,赶忙用绳子勒住顾九的细脖。
顾九只觉得呼吸一紧,空气顿时稀薄起来。她被迫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杨通判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怼到她面前,厉声质问:“顾氏,这是不是你写的药方?”
顾九费力地眯起眼,待看清纸上写的东西,她心底爬上一丝凉意。
是她的字,却是她从未开过的药方。
顾九喘着气摇头:“不是。”
“休要狡辩!我已命人找来你平日写的东西,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出自你手。”
一语未落,顾九便感到脖子上的麻绳猛地一紧,要命的窒息感来势汹汹。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感到脖子上的禁锢感一松,空气入喉一瞬,顾九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杨通判继续道:“许知州为官克己奉公,高风亮节,你这蛇蝎妇人却要在药方里做手脚,谋害他,此心歹毒至此,千刀万剐都难以抵罪。”
顾九垂着眼,胸口上下起伏。听到这话,喉咙处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不问缘由,不听辩解,不予问话。
她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要查案,分明是要把她摁死在凶手的身份上。
顾九声音气息不稳,眼神却偏偏犀利得很:“通判,你这样逼供,就不怕我背后的人找你的麻烦?”
杨通判冷笑:“你背后的人?你不过是被顾家抛弃的低贱庶女,还妄谈寻我麻烦?”
话音刚落,一个狱卒匆匆从外面进来,与杨通判附耳说了几句。杨通判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杨通判恨恨地看着顾九,浑浊的眼珠中透着一丝惊怵:“你认识沈时砚?”
沈时砚。。。。。。那个沈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