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凶手就是你?”
水云楼乃汴京城七十二家酒楼之一,虽难以与樊楼比肩,但也算小有名气,每逢晚膳时辰,客人络绎不绝。而戌时三刻这个时间,恰好便是酒楼热闹非凡的时候。
是以,三人先是回了趟府衙,待沈时砚让人备了一张周志恒的画像后,这才动身前往安州巷。
水云楼的酒楼掌柜以及跑堂杂役均是过目一遍这画像,结合几人之言,确定下来周志恒三日前在戌时左右时来此吃饭。
沈时砚问道:“只他一人?”
给周志恒上菜的跑堂道:“同行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身材瘦弱,好像。。。。。。还是个结巴。”
顾九和楚安相视一眼。
胡海业。
楚安忙问道:“你可听见他们两人谈了些什么?”
跑堂挠了挠后颈,小心翼翼道:“这还真没有。小人一进去,他们便闭口不言了。不过,那个少年一直在哭。”
“他们什么时辰离开的?”
跑堂认真想了一会儿,方才回道:“应是刚至亥时不久。”
三人从水云楼离开后便折返回府衙,本想直接提审胡海业,却见王判官匆匆跑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匕首。
顾九心底咯噔一下,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王判官喘了口气,便将匕首双手奉上:“王爷,杀死周志恒的凶器找到了。”
顾九细瞧着那匕首,心里不由赞道:好漂亮啊。
白玉刀柄,金银镶边,嵌着星星点点的血红琉璃,刀刃流畅锋利,尖尾弯如弦月。
除了刀身上沾的血迹有些煞风景。
楚安环臂置于胸前,轻轻哈了一声,慢慢道:“这个我也有,潘楼街那儿的波斯商人有卖。”
他伸出手指,比划道:“七十八贯,花了我将近四十两银子。”
顾九咂舌。
这可不便宜啊。
她又看向那匕首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问道:“在何处寻到的?”
王判官道:“就在那假山附近的一处岩石缝里,借以周遭生长的凤尾蕨来遮掩。”
顾九皱了皱眉,有些起疑。
这么轻易便找到了?
凶手先是清理周志恒的指甲,再是抛尸别处,这般大费周章,却把凶器藏在杀人现场。如此作为,是觉得官差找不到他的作案地点,还是故意为之?
可若是后者,他图什么呢。
图牢饭馊?图死得快?
顾九舔了舔淡唇。
反正如果她是凶手,是断然不会把凶器藏在那儿的,扔进茅房都比放那强。
楚安道:“这东西在汴京算是稀罕玩意儿,查到是在何处出卖的并非难事。”
说到此处,楚安挠了挠下巴,不解道:“凶手选它作为凶器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顾九笑了笑:“也不一定是他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