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知会一声戏班的班主,这个小丫头唱腔难听,这一个月别让她上台了,后面洗洗衣服练练唱,练好了再登台。”徐天昭说罢往外走,门外有司机连忙拉开车门,徐天昭寒着脸坐了上去。
“得嘞。”周顺目送徐天昭的车离开,转身就屁颠屁颠去找班主周有财。
周有财吓坏了:“周师傅啊,您说的是真的啊?徽芬真的开罪了这剧院的老板了?”
“那还有假,话我可带到了,不想收拾东西混蛋就把那杨徽芬看牢了,别再让她冲撞徐老板了。”
“一定一定。”周有财点头,背地里塞给周顺一个银元,将人送走后,周有财急忙忙来到后面,找到正在练功的杨徽芬。
“徽芬啊,你啊,在无锡就刀子嘴,吃不了气,可眼下咱们是在上海,人家分分钟就能把咱们赶出去你知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徐老板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人物吗?”周有财在杨徽芬身边念叨,“我看这样,等人家徐老板回来了,你去给人家好好赔礼道歉,让她原谅你好上台唱戏。”
杨徽芬闻言想也未想便道:“我不去,之前不知道她是这里的老板还好,知道了我就更不能去道歉了,周叔,我看这女老板不像真的爱戏之人。”
“那关咱什么事,咱们用人家的场地,跟人家爱戏不爱戏没有什么关系。徽芬啊,这事你必须道歉,不然人家把咱们都赶出去,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家?到时候哪里赚钱走生活?你拿什么寄回家贴补家用?还有戏班规矩,一人犯错全戏班的人同罚,你要不去道歉,今晚上全部练功到天明。”
杨徽芬半低着头,如果可以,她想打人了。
那边,林舒柔抱着郑念去取新做的衣服,取完后和郑家文回了贝当路的公寓里。
“为甚念念十几套衣服,我就两套长衫两套西服呢?”郑家文笑着问了一句,这场景她瞧着心里头是开心的,之前还担忧林舒柔不喜欢念念,现在想来是她瞎想了。
“你有两套换洗就不错了,你能和孩子比吗?”林舒柔为郑念换上粉色的洋裙,又仔细地给念念编着小辫。
郑家文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倒水喝了两口道:“你不知道小孩子长得快吗?明年这些衣服还能不能穿得下都是问题。”
“明年不能穿就不能穿呗,今年穿好穿高兴了就行。不是,我说郑家文,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林舒柔回头看向郑家文。
“今非昔比呗。”郑家文放下杯子,“我为了某人可是甘愿过苦日子的。”
林舒柔为最后一句话笑了,心里还泛着甜,给念念编辫子的手更加轻柔了。
郑家文瞥见郑念愣了一下,轻手轻脚走近,半蹲,这小孩子入睡这么快吗?
“别编小辫了,念念睡着了。”
“啊?”林舒柔侧过身子低头一看,无奈笑了。
郑家文抱着郑念走到床上,拉好被子道:“咱们出去吧,小孩子要睡午觉的。”
林舒柔提着手提包跟在郑家文身后出了屋,刚将门轻轻扣上,便被郑家文从后面抱住,少时耳畔传来温热感。
林舒柔将手轻轻附在郑家文的手上,缓缓地闭上眼,她们二人在海上过了一个多月的隐忍生活,回国后又离别几日,一个吻相思便似火一般地燃烧起来。
林舒柔向后偏了偏头,郑家文连忙凑上前去,二人接吻一处,情难自禁。
郑家文的手在林舒柔身上游走,向上时却被林舒柔按住,二人停止接吻,林舒柔喘息地靠在郑家文怀里,嗔道:“你莫不是想在这楼梯间吧?”
“是又如何呢?”郑家文笑道。
林舒柔愣了,眼神不再迷离,离开郑家文的怀抱,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家文:“你在同我开玩笑吧?”
郑家文本来就是逗逗林舒柔,没成想对方竟当真了,瞬间就乐了,其实她们同居以来还真没有放肆地在卧室以外做过。郑家文如此一想,想和林舒柔开开玩笑,环顾四周,瞥见窗下的麻将桌,勾起嘴角笑了。
林舒柔见状转身就要走,却被郑家文拦住。
郑家文将人抱在怀里笑道:“舒柔,谁也没有规定一定非得在卧室啊,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必拘谨?咱们今儿个,便放肆一回吧。”郑家文说罢弯腰将林舒柔横抱起来。
林舒柔惊呼一声,脸色白了两分,当她的后背接触麻将桌时,她才回过神来,郑家文这架势怕不是在同她开玩笑。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在国外,恋上郑家文,身子在那个感情不受控制的夜晚交了出去,之后便是同郑家文同居,本来这些都不该发生在她的身上,毕竟她还是个云英待嫁的名媛千金,她的家族不允许她未婚就没了清白,可她还是沉沦了。
郑家文手撑在林舒柔身子两侧的麻将桌上,笑吟吟地看着林舒柔,她心里清楚林舒柔的为人,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同林舒柔开开玩笑。
“别在这里,我接受不了。”林舒柔闭着双眸,她甚至没有勇气睁眼看此时的情景,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做本该两情相悦的事情,想想都觉得脸红,实在太不雅了。
郑家文握着林舒柔的手,深情款款地瞧着紧张到闭眼睛的林舒柔,眸子里都是满满的爱意。
“起来啦,我还不了解你么,哪里真敢放肆?”郑家文笑着将林舒柔从麻将桌上拉了起来,轻轻地如获珍宝似地将林舒柔拥进怀里,轻声道:“刚才在卧室门口,我险些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我知道,眼下我没有资格,舒柔,等我,等我退完婚,我和你好好在一起,这是对你我彼此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