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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那一定是良性的，绝不会错，我告诉自己。一想到万一神田那美子得听着医师说出&ldo;恶性&rdo;宣告，她的内心会有多不安，我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希望是好的结果，希望她平安无事，我从昨天夜里就不断祈祷着。

&ldo;拜托，检查结果早已出来，现下再用力祈祷也不可能改变。你这跟祈祷离手的骰子开出期待的数字有啥两样?&rdo;

&ldo;我知道。&rdo;如此回答的我，其实还不甘愿放弃，心底的某一角落依然想相信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硬币仍在旋转，仍烦恼着该停在反面或正面朝上，要是我此刻放弃祈祷，才会让坏的结果成真。

&ldo;真是好笑，不管再热爱计算、数字观念再强，反倒是像我这种连分数加法都不会的家伙长寿得多。&rdo;茧美话尾刚落，随即唐突地冒出一句：&ldo;我玩腻了，回去吧。&rdo;

&ldo;再等一下。&rdo;

&ldo;那给你十秒，十秒喔。&rdo;

茧美每次都这样，&ldo;那给你十秒&rdo;、&ldo;那最多十次&rdo;，犹如小学生的讲话方式，是因为性子急吗?她显然很讨厌等待事情的结果，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同样的事，绝对不适合当研究学者。

我直盯着门诊诊间。

没多久，我在离诊间不远处看到女店员的身影。她慌慌张张走出来，似乎强压着快跑的冲动，边拖着脚步边往手扶梯前进，且完全无视于我们的存在。

&ldo;咦?&rdo;我咕哝着：&ldo;她要去哪?&rdo;

&ldo;要逃了啦!&rdo;我和茧美连忙追上。

六

我们直追到医院大门口附近，终于叫住女店员。&ldo;等等!等一下!到底怎么回事?&rdo;

她停下脚步，吁口气，彷佛此刻才回过神。&ldo;对不起，我临阵退缩。&rdo;

&ldo;退缩?发生什么事?检查结果呢?&rdo;望着眼前不吭一声就想逃之夭夭的女店员，急着知道检查结果的我几乎要对她心生怨恨。

&ldo;干嘛逃?检查结果那么吓人吗?&rdo;

&ldo;啊，那个还没问到。&rdo;

&ldo;还没问到?什么意思?&rdo;

&ldo;还没轮到我看诊。&rdo;

&ldo;所以你根本没听到医师宣布检查报告就逃跑?怎么会这样?&rdo;那得赶快回去候诊才行，我不禁回头看向身后。

&ldo;拜托，哪有人到这节骨眼突然害怕的。&rdo;茧美似乎也没弄懂当下的状况，气呼呼地说道。

&ldo;不是的，我刚刚坐在诊间里的长椅等，不料……&rdo;

&ldo;不料?&rdo;

&ldo;由于有机会瞄到诊疗室内的情况，我无意间瞥见医师的长相。&rdo;

&ldo;长得很恐怖吗?&rdo;茧美语气十分尖锐。

&ldo;不，是我的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是他劈腿，当下我才想起他是医师。&rdo;

&ldo;&lso;当下才想起他是医师&rso;?是说这种事会忘记吗?&rdo;但我忽然想到，若问我是否记得交往过的所有女友的职业，我也没自信全部答对。&ldo;呃，不过，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前男友吗?&rdo;

&ldo;嗯，他之前是在别的医院，但确认过诊疗室外挂的医师名牌后，我当场吓得夺门而出。&rdo;

&ldo;喔喔。&rdo;我总算明白，&ldo;的确，那种状况……&rdo;

&ldo;唔，肯定会被拆穿。&rdo;茧美也点着头。

即便医师无法一一记住患者的长相，总该认得出昔日恋人吧。至少一定会记得是否帮这个人看过病，当然也会晓得她不叫神田那美子，简言之，替身大作战宣告失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ldo;现在是什么状况……&rdo;我仰天长叹，忆起那次在耳鼻喉科的经验，&ldo;怎么又来这招!&rdo;

&ldo;这招、那招的是啥?讲清楚啦!&rdo;茧美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局，对我放声大吼，吓得路过的老先生浑身一震。

七

翌日，我们前往公交车总站，打算乘车去向我的第五位女友道别。我也觉得&ldo;为了道别而去见对方&rdo;是项极为空虚的作业，但毕竟是自己提出的要求，没什么好抱怨的。至于我的心之所以蠢蠢欲动，都要怪公交车迟迟不来。

一身制服的总站服务员不知从哪冒出，向等候的我们解释：&ldo;不好意思，由于途中遇上翻车意外，公交车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回到总站。&rdo;对方道着歉，&ldo;所以可能要晚个三十分钟发车，真的非常抱歉。&rdo;

茧美恶狠狠地开始抱怨：&ldo;我们在赶时间耶，翻什么车!你们公司的车是不会开直线吗?你倒是说说哪家驾训班在教翻车的?&rdo;她冲着服务员便是一阵好骂。&ldo;呃，不是的，翻覆的不是敝公司的公交车……&rdo;对方拚命解释，但茧美只当没听见。毕竟她的习性就是逮到责备别人的机会绝不轻易放过。

一旁的我深深同情这名服务员，也为无法制止身躯庞大的同行者感到过意不去，不由得暗暗在内心低头致歉。此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ldo;说不定能趁这段空档绕去医院一趟!&rdo;与其在这里呆站三十分钟，不如趁机到医院瞧瞧，搞不好还遇得到神田那美子。那家医院就位在离公交车总站过两个路口的地方。

&ldo;小子，你是早有打算才刻意挑这个公交车总站吗?&rdo;听到我的提案，茧美很不开心地问道。说要来这个公交车总站搭公交车造访下一位女性的，正是我。因为只有我晓得如何前往每位女友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