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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姜世洵半蹲下,贴上她的肚子倾听,将诸多顾虑尽数抛却脑后:&ldo;管他的,怀都怀了,总不能不要。&rdo;

姜珩想了想:&ldo;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娘的顾虑是对的。爹要是其它的官还好,顶着言官的帽子,谁不惦记着揪您的差错,往大点说,有人说您欺君怎么办。&rdo;

戚氏点头,又不舍得肚中孩子,一时没主意:&ldo;那怎么办呀,我藏起来生?&rdo;

&ldo;七八个月,能一直藏着不见人?藏得住?藏起来,往后孩子生了怎么办,不入我姜家族谱了?&rdo;姜世洵为难。

姜珩踱步徘徊。

&ldo;不如先将娘送走,说是去南方祈求神灵求子。期间,爹抽空去找娘,以后等孩子生下来了,或推迟他的生辰,也无伤大雅。到时就说是菩萨显灵,旁人也不敢置喙什么。&rdo;

姜珩心道,姜父&lso;不行&rso;的谬言倒也可将错就错下去,不然戚氏怀孕期间,有人想趁机给姜父说媒,更让戚氏无力招架,怀了孩子的人心思也敏感,不若叫她远离燕京风云,安心生产,弟弟妹妹的生辰几何又有什么重要呢。不掰正谬论,戚氏也不必担心丈夫趁她不在,枕藉芬芳。

只要是为妻子好的,姜世洵没有说不的,当即下表决心:&ldo;就这么办,我送你去扬州,叫曲娘陪着你。我得空带珩儿去扬州看你,那边有都察院统辖的行御史台,我想寻个理由过去易如反掌。&rdo;

定下了解决的法儿,戚氏笑逐颜开起来:&ldo;真好,我还能给你添个男丁……也不知是男是女。&rdo;

&ldo;男女都好。就是确定了没?别让我们瞎欢喜发愁,到头来,是你弄错了。&rdo;姜世洵怀疑。

戚氏摸摸肚子:&ldo;应该是吧,弄错也没法,又不敢找大夫来瞧。总之我先去扬州,去那再找不认识我的大夫瞧瞧。错了就当去玩一圈,我还能早点回家来。&rdo;

戚氏临行的前一晚,除了同丈夫耳鬓厮磨,也不尽惦记和姜世洵说中篝之言,最放心不放不下的还有女儿了。

当晚去女儿闺闼里谈心。

&ldo;珩儿,你不到半月就要及笄,还有可能要嫁人。娘不在你身边把关,这怎么是好!&rdo;

第29章

&ldo;娘,放下你所有的牵萦。有爹那样性子的人护着,我能吃亏吗,&rdo;顺望了眼窗屉外阒寂夜色,姜珩柔柔莞尔:&ldo;时辰不早,娘去休息吧,有话还有的是机会说,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睡晚对胎儿不好。&rdo;

&ldo;不急这一时半会,&rdo;戚氏轻抚小腹,笑容恬然,虽也顾忌,有些话只能在今晚说:&ldo;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明天白天要收拾行装,给守城门的打理妥当。入夜时分由曲娘陪着我,坐马车出城。&rdo;

姜珩怔了怔,旋即想到,若在白天离开,惹不少人来相送,太过招摇,万一戚氏说去外面求子,遭人疑心,检查出个什么,不好善后。偷溜走先斩后奏,他们也没辙,省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

免夜长梦多,时间就定在明晚。姜珩鼻端涌上一股不舍的涩然,离席绕前,屈膝跽跪,恭敬的行了一礼:&ldo;母亲怀胎受累时我不能在身边侍候,我会每日诵经祈祷,盼您无虞,一家早日团聚。&rdo;

戚氏去扶她,泪光星点:&ldo;好啊,你这么懂事,我去得也安心多了。你爹对内务知之甚少,往后三节两寿走人情的,你记得提醒他。&rdo;

姜珩点头,戚氏又道:&ldo;还有你的婚事,要是等不及我回来,就请你二堂嫂相看。记得是二堂嫂不是大堂嫂,纪氏惯是个爱财的,哪懂什么情真意切。&rdo;

圆月渐弯,隐匿进云层里。

翌日一早,姜珩就忙于联系扬州钱庄的分号,把姜家家当兑换成了一半银票,务必让戚氏抵达扬州后,有足够的使费。

还怕这一路遇盗匪,先让姜世洵手下的暗卫长平尧,亲自挑选二十名精卫护戚氏出城,到了扬州再折返,姜世洵固然有心让平尧待在扬州,却怕旁人生疑,好在其余暗卫也是跟随他们多年的,值得信任,从中选拔一个新的暗卫长不是难事。

光暗卫的人数就不可小觑,车子装满浩浩荡荡一群人,不像去拜菩萨的,像去打架的。这样的阵势的确只适合在晚上出发。

临行前,因为戚氏犹豫不决,舍不得丈夫女儿,又磨蹭许久,竟到亥时末才得出门。

毛月悬空,散发淡弱光辉,星辰寥寥,几点孤挂苍穹。天公作美,给今晚的燕京披上一层障眼朦纱。

车马辚辚而行,片刻,抵达城门。远远的,姜珩看到一个非姜家打点过的陌生面孔,心里突突。值班守门的突然换人了?

在一片空荡的城门口,一辆大型车舆的到来显得突兀。城门令喝声拦住,姜珩从车板上跳下,依照规矩,递上关引,请求通行。

城门令歪头歪脑的看了一会儿,缴收关引,还是不予通行,围着车身转圈,拍了拍车厢:&ldo;运猪肉呢,老远就听到轮子吱吱吱,跟要散架了似的。&rdo;

姜珩忍气回答:&ldo;是二十名杏林学徒,亲戚托我们运往扬州的药铺帮忙。&rdo;

另一个小兵歉意过来,跟姜珩解释:&ldo;抱歉啊姜小姐,今晚值班头儿临时有事,袁头是来顶班的,他不知道你们事先打过招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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