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好奇过,&rdo;邱正夏插嘴:&ldo;丝绢锦帛这些最容易碳化,保存量极少,尤其是西汉的帛画,百分九十九都化为灰了,为什么那个云南人能带出一件帛画,却没有带出别的东西?&rdo;
卫金钩一个问题也不回答,收起地图,淡漠一笑:&ldo;东西对头就行,逮住他慢慢磨,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rdo;
卫金钩负责的事项开销结算清楚,韩贝开了张订金支票,问:&ldo;外人问起这笔钱的来历,知道怎么说吗?&rdo;
卫金钩反应灵敏:&ldo;韩少爷买了一件青铜镜。&rdo;
送走卫金钩,韩贝心烦意乱地锁紧门,质问邱正夏:&ldo;收到一破布,你们就能联想到赵佗?万一不是呢?&rdo;
邱正夏倒进沙发,老神在在地给自己冲一杯咖啡,&ldo;我的好徒儿,你没见过那件帛画,它一出现,整个圈子都骚动了。就算不是赵佗,也是非同一般的王室成员。&rdo;
韩贝一把抢过自己的杯子,&ldo;你倒是给我看看啊。&rdo;
&ldo;卖掉了咩。&rdo;邱正夏嘟嘴撒娇:&ldo;又不是我的,是卫金钩的!他就是看一块破帛画卖出天价,才打那个墓的主意。&rdo;
韩贝追问:&ldo;买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邱正夏拨弄着桌上一个粉彩鸟食罐,&ldo;不懂,为师没见过耶。好徒儿,你这什么时候买的?开门假。&rdo;
&ldo;卫金钩和那个买家交情更好才对,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你拉拢?&rdo;
&ldo;不懂,为师人品好吧。&rdo;邱正夏端起猫食盆,看看底板,&ldo;这倒是近民国了。&rdo;
韩贝在他面前蹲下来,直勾勾盯住他的眼睛,&ldo;邱正夏,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你有事瞒着我,我就不干了。&rdo;
&ldo;好吧!&rdo;邱正夏没辙,摊手道:&ldo;我坦白,那买家是个东南亚的华侨,我真没见过面!听说条件开的极苛刻,疑心也非常重,自己带了一伙亲信,坚持要剔除卫金钩召集的人。卫金钩想分一杯羹,当领路人自然不甘心,再说,一旦找到那个云南人,他就更没利用价值了,谈不拢,就一拍两散了。&rdo;
&ldo;这么说,那伙少了领路人,你们这伙少了领头人。&rdo;韩贝一不慡就习惯性地挑起眉梢,语气尖酸:&ldo;道长,和你早上说的不一样嘛?&rdo;不言而喻,如果没有出钱的领头人,那个买家在利益分割上稍做让步,卫金钩说不定也会妥协,但势必会抛下之前召集的人马,其中就包括邱正夏。
&ldo;贝贝,为师给你捏捏肩。&rdo;邱正夏讨好地给他按摩,&ldo;此行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保证就像郊游,玩儿一圈回来,想发财的发财,想捞宝贝的捞宝贝!&rdo;
‐‐现在,这贱道士从即将被抛弃的小跟班,一跃成为领头人的小棉袄了!
还没出发,就被算计了一把,韩贝闷头喝光转冷的咖啡,下逐客令:&ldo;很迟了,您请回。&rdo;暗自盘算:徇私,确实不想亲手逮捕这假道士,最好能在半途中将他踹出去;可没有他,自己能在老jian巨猾的卫金钩那伙人中周旋吗?
真是左右为难,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邱正夏把猫全赶下床,趴上去磨蹭:&ldo;好大好软的床呦!为师好想嫁入豪门……&rdo;
&ldo;脏死了!知道你外衣有多脏吗?&rdo;韩贝震怒!
邱正夏脱掉脚趾破洞的袜子,&ldo;那我现在脱!&rdo;
&ldo;脱你妹!给我滚!&rdo;
邱正夏在床上左滚右滚,&ldo;滚了滚了!&rdo;
韩贝揪住他的头毛,&ldo;给我往门外滚。&rdo;
&ldo;啊!秃了秃了……&rdo;
连搡带推地赶邱正夏滚滚蛋,韩贝寻思着给杜寅传个话。掘出一个古墓,运气好,涉及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利益,这帮穷凶恶极的盗墓贼,是否信他?再则,就算信,是否服他?他没有半点信心搞定,巴望队长能尽快联络上猞猁,实在不行,至少在广西本地找一个人接应。
另外,提前打电话告诉家里的厨子,过来不用做饭了,喂喂猫就好。掏出手机,正要往家打电话,看到刚捡回来的那只猫正兴致勃勃地撕咬着什么。
&ldo;十六,你在吃什么?&rdo;韩贝蹲下来,从猫爪里扒出那玩意,待一看清,惊出了一头冷汗‐‐窃听器,指甲盖大小,制作粗糙,明显是自制的。
作者有话要说:官配是韩贝贝和邱正夏!(前后无误)
3、同伙
卫金钩的人马,韩贝一个也不认识,按理说,只要是在古玩圈里打滚的人,就算不认识,也会脸熟,可他却全无印象。其中两位,瞧着像旧社会的主仆关系,年轻者是个大男孩,十五、六岁,浓眉笑眼,长相敦厚;年长者,大概也不到二十岁,但扮相和举止老成,一身唐装,带着三分女相,七分病态,面庞瘦削,肌白如纸,细眉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