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寅吻吻周王言染满血的额头,&ldo;兔子,我不能没有你,兔子,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rdo;
药箱摔在地上,药瓶子撒了满地,韩贝找出针灸针,挑了支细长的针,&ldo;谁有火谁有火?&rdo;
华南虎递上打火机,&ldo;火在这!在这!&rdo;
韩贝拈着银针笨拙地撩火一烧,喊杜寅:&ldo;放平周大哥!衣服撕开!&rdo;
杜寅的魂魄犹如跟周王言一起消散了,意识崩溃,神情也跟着恍惚呆滞,吻完他的额头又吻眼皮:&ldo;兔子,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对不起,兔子……&rdo;
韩贝急火攻心,指挥道:&ldo;日啊!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拉开他!快放平啊!&rdo;
邱正夏和杜卯顿悟,惊起一左一右扳住杜寅的胳膊,卯足力向后拉,华南虎动作迅速地放平周王言,撕破衣服敞露胸膛。杜寅如梦初醒,痛不欲生地挣扎:&ldo;别碰他!他是我的!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别碰他,兔子,兔子‐‐&rdo;
韩贝摁在周王言的心脏位置,汗水顺着额角流到眼睛里,他不敢眨眼,紧张得手指发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效仿香九如一针扎进周王言的心脏。
周王言静静地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韩贝抽掉针,绝望地换成按压胸骨,他完全不懂香九如那招救人的技术,依葫芦画瓢救活周王言的希望太渺茫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多恨自己无能为力,他徒劳地给周王言渡了几口气,哭着求道:&ldo;周大哥!醒醒!快醒醒啊!&rdo;
&ldo;兔子!你们别碰他!把他还我!他是我的!兔子……&rdo;杜寅被两个人死死地压住,疯狂地试图爬向周王言,手指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痕,他快哭断了气,昔日英明神武的形象毁于一旦。
韩贝拨弄那摞针灸针,找出一支较粗的针,衣摆一擦,用火机烧了又烧,拍拍周王言的脸,祈祷般哀求:&ldo;周大哥!你能活过来的!能听到我说话吗?求你了!求你了啊!努力点,醒醒啊……&rdo;
&ldo;还我!把他还我‐‐&rdo;杜寅撕心裂肺地嘶吼,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话,喊到后来已话不成话,没人听懂他说什么,他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虎,目眦欲裂地挣脱出那两人的钳制,妄图来抢周王言。
与此同时,一针落下,没入周王言的胸膛,他的脊柱向上一顶,嘴里涌出一口黑血。
韩贝狂喜得浑身战栗,抽出针,呼唤:&ldo;周大哥?&rdo;
周王言歪过头,再咳出来的血鲜红刺眼。
杜寅刹那间理智回笼,跪着爬过来,伸出手想抱周王言,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宛如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梦幻唯美的透明泡泡,自己一动对方就会碎。
&ldo;兔子!兔子你醒了啊?&rdo;杜卯手忙脚乱地抱起周王言,抽出自己雪白的手套擦去他嘴边鲜血,&ldo;小虎!医疗队呢?医疗队怎么还没来?&rdo;
华南虎脱下外套给周王言披上,&ldo;马上,三分钟内赶到!&rdo;
韩贝透支了太多精气神,虚脱地向后仰去,邱正夏在后面支住他,圈住他的腰,哇唬啃住他的脖子,呜咽道:&ldo;一点都不痛,是不是做梦?贝贝这么厉害?&rdo;
&ldo;我好痛啊,你这混蛋!&rdo;韩贝紊乱的心跳恢复匀速,嘴角有咸咸的液体,是太高兴太欣慰的泪水,他横捂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
周王言睁开眼,涣散无光的黑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越过杜卯的肩,定定地落在杜寅脸上,他张了张嘴,吐不出声音,口型在唤:狗子。
杜寅拉住周王言血痕遍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深深地低下高傲自负的头颅,无止无境的感恩,他愿意解开过往的心结,不再辜负对方长久沉重的付出和等待。他从弟弟手里接过周王言,不知所措地,用手指一遍遍梳理对方被血粘成块的头发,说不出话,像个做错事追悔莫及的小孩子,痛哭不止。
&ldo;小虎,这两位是猞猁和金猫,你要保守秘密。&rdo;杜卯盖了韩贝一巴掌,&ldo;手铐快还我!&rdo;
华南虎分别与那两人握手,&ldo;幸会!&rdo;
&ldo;幸会幸会!&rdo;韩贝汇报道:&ldo;西翼东耳室的马车下有炸弹,要找爆破专家去拆掉,还有位警员受重伤,感光扣损坏,黄邓知道在哪,快领着他去找。&rdo;
华南虎对他敬了个礼,&ldo;谢谢!&rdo;
邱正夏递给周王言一支笛子,&ldo;喏,满悦的笛子,替我还她。&rdo;
杜卯用手铐铐住杜寅,&ldo;大哥,你会有什么处罚自己心里有数,认罪态度好点,我尽量替你争取减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