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瘦瘦小小的,说什么话都是&ldo;爸&rdo;啊&ldo;爸&rdo;的,看着特别乖巧。
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毛胜男看着有些陌生。
今天周六,外头车水马龙,多的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和好友。
毛胜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她靠在窗边,看着楼下蚂蚁大小的人来来去去,抱了一个粉红色保温杯,喝了一小口温水,这保温杯,还是季燃特意给她买的,上头一只小猫咪,季燃说,女孩子嘛,不是都喜欢这个。
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特别像家长说教。
&ldo;小姑娘,你男朋友没来?&rdo;临窗的宋教授靠在床上看报,老花眼镜挂在鼻尖上,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宋教授,明显把季燃当做毛胜男的男朋友了。
日日都来探望,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温柔得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毛胜男,偶尔毛胜男发脾气的时候,也是耐心安慰着。
其实毛胜男也不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她最近总是觉得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她一直在努力回忆那天在楼顶抓鬼胎的事情。
可记忆和她作怪,她越追,记忆就越跑。
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却想不来,只能靠别人的诉说来拼凑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是一件让人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事。
季燃有耐心,是真的,可自己每次问,自己为何会失去记忆,季燃总是拿医生的话来敷衍她。
失血过多,人休克,暂时性失忆?毛胜男可不信。
&ldo;嗯,&rdo;毛胜男回应了一声,&ldo;我好得差不多了,他也不需要来了。&rdo;
毛胜男和季燃是为了比赛临时组队的,现在比赛赢了,毛胜男的奖金会在三月底到账,季燃的积分也挤进了华中分局寻鬼榜的前一万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分这个东西,只是在一起的说辞,却拦不住注定要散的人。
宋教授:&ldo;我怎么听到昨天他走的时候,说今天周末,要带你出去散步来着?&rdo;宋教授喜欢聊天,却也懂得浅尝辄止的道理,他笑着,语气轻快,像是玩笑:&ldo;吵架了?&rdo;
风拂短发,毛胜男回头,还未说话,门口季燃一声:&ldo;毛老师,今天加班开会呢,来晚了。&rdo;
宋教授朝着毛胜男挤了挤眼睛,毛胜男只回了一句:&ldo;他不是我男朋友。&rdo;
季燃微微一愣,毛胜男已经走到跟前,毛胜男利索地爬上床,腹部的伤口明天就可以拆线了,不过她还是不敢太嘚瑟,伤口裂开,她又得多睡几天病床。
季燃熟稔地从果篮里挑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ldo;今天还是一个苹果一个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