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咳!我就替老板收下回礼了,多谢你们!&rdo;老罗拿上东西就走,分明有逃走的嫌疑。
就在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时,二奶奶突然跑出来道:&ldo;小伙子,俺也有回礼,这是两双千层底的布鞋,希望李老板别嫌弃哈!&rdo;
老罗的眼角和嘴角又开始抽了,心里也再度开始怨念,老板这到底是图个啥呀?
&ldo;老人家,老板也不在,你这鞋码可能不合适,还是……&rdo;算了吧!
&ldo;合脚合脚!希望说了,你家老板的鞋码和她爹的一样,绝对合脚!&rdo;二奶奶笑着说道。
此时老罗的脑子里想的是,那丫头咋知道的?老板说的?不可能!
难道是凭眼力测的?这,这也太可怕了!
老罗回想起初见面时,钟希望那眼神锐利得有如实质般刺在他们身上的感觉,后来又被她三下五除二全部揍趴在地上……
那一次绝对是他做保镖以来最狼狈丢脸的一次,而之后再被那丫头找来的几个臭小子又折磨了一回,简直将他长久以来建立的强者自信毁得一干二净,直到后来又和其他人较量时,他才重又拾起几分信心来……
唉,说出来都是泪啊!
小轿车绝尘而去,瞧着还是有几分逃走的感觉。
等到老罗在两天后回到海市,将回礼送到李毅峰手中,然后将与钟希望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时,李毅峰先是懵的,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自打跟在李毅峰身边后,老罗还从来没见过他笑得如此开怀的,心里忍不住嘀咕,有这么好笑么?
更让他觉得不敢置信的是,当天李毅峰就将钟希望送给他的吃食拿出来吃了,而且还非常宝贝似的,居然都舍不得分一口给他们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得力干将。
老罗终于相信,李毅峰不是在开玩笑了,他是认真的,如果不是现如今正值大冬天,他一定会当晚就试用那张据说能够治好腰痛腿痛全身痛的药席。虽然他没有当即试用,却是将席子珍而重之地放在床里边当熏香使用了。
然后,第二天老罗就发现一向喜欢穿着西装的老板,为了配合脚上的那双土到掉渣的千层底黑布鞋,居然还特地穿了一身旧式长袍,唯一没变的就是老板的气场依然自信强大,不怒自威。
钟希望自然不知道李毅峰那边的情况,事实上她回了礼后就将此事抛到一边了。
李毅峰送来的节礼二奶奶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给了钟希望。钟希望又给钟三叔、秦老头以及孙来福三家各分了一部分,当然,化妆则品留着给钟娘替新娘梳头化妆时用了。
原本说回来过年的赵东红发急报说临时有任务,所以今年就不回来了,这让一直殷切盼着他回来的钟大丫非常失望和失落,过完正月回钟三叔家时,人整个瘦了一圈,精神也蔫蔫的,过了小半个月才慢慢恢复过来。
正月十五过后,秦老头便到镇上的学校当校长了,秦子栋也去了,以他的水准,直接上了初三,再往上就要到县里去念高中了,不过秦子栋显然是没打算去的,倒是想留在镇上当老师来着。
钟小弟也去上了初一,和秦子栋一起跟着秦老头住。钟小妹则赖着不愿去,说是在家跟着她大姐学是一样的,如今她还带着钟三叔家的钟三丫一起学习。
除此之外,村里的其他孩子都因为路途太远,学费太贵而没有到镇上去读书。
三月初,钟来春兴冲冲地跑来跟钟希望报告,说他们村的几个和小王村的王大毛几个都报名参军了,而且还都被录取了,十天后就要离开了。
对于这帮先斩后奏的熊孩子,钟希望真是无话可说,而且事已至此她就是说再多也白搭。
&ldo;俺姐,你是不是特生气?&rdo;钟来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希望的脸色。
&ldo;不生气。&rdo;钟希望还在绣图,西隔间只有她一人,二奶奶和钟三婶几人在东隔间做些零散活儿。
&ldo;嘿嘿,其实你也就是瞎操心,当兵不是件光荣而伟大的事情吗?人郑曙光就在当兵不是吗?&rdo;
钟来春的嗓音也完全蜕变为成年男子的低沉,许是之前跟随李毅峰出去办过事,如今看来倒是比同龄的男孩子多了些沉着稳重。钟刘村昔日的那帮熊孩子中,钟来春的天赋无疑是个中翘楚,当然,刘铁蛋几个也都不差。
钟希望停下手中的活儿,白了钟来春一眼,这小子以为每回提到郑曙光都能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好意思,这回不行了!
&ldo;嘿嘿,俺姐,俺知道你是关心俺们!可是,俺们就这么在家闲呆着也不行啊,李老板也只雇俺们那么几回。上次他送你跟二奶奶回来时,俺们其实也想过来问问的,但人李老板一早就定下规矩了,说他有需要时自然会找上俺们,也就是说,当他不需要俺们时,让俺们也不要朝跟前凑了。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很窝囊啊!&rdo;
钟来春耙耙头发,明明还没有蜕尽稚气的脸庞却违和地有了几丝沧桑之气。
钟希望叹口气,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头:&ldo;你们太心急了,还虚报岁数,要是被查出来有你们受的!&rdo;
&ldo;嘿嘿,不会呀,俺们虚岁确实十八了!啊对了,说起来俺们去报名参军的事还挺闹笑的,俺说给你听啊!&rdo;钟来春蹲在地上,仰着脸讨好地冲钟希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