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两天最多重复的也就是:“我们是不同的。”
“其他的看一看就罢了,这些还是算了。”有人已经开始反对看直播了,其实这种声音从直播间出现后,就一直没有消灭过。
但是刘于清自认为自己看直播只是为了学习另一个世界先进的东西,并不是真的认为圭小宝全是对的。就连刚组建的新军,也是打着庆国特色的旗号,没有直言说全部照搬圭小宝那一套军伍理念。
可这种事情,就算你再如何反对,只要有一个人看了,那就逃不过所有人都一起看。
当然,队伍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默也是肉眼可见的。刘于清心里头也有些开始排斥直播间了,他今日照常拿起平板,心里头即希望有人能够在直播间内站出来说些什么,又希望圭小宝能够不再讲文章了。
哪怕是玩两局游戏,或者做几道失败的菜,都不会显得那么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这后一点自然是没能如他所愿,圭小宝继续讲文章。直播间的弹幕不是没有抨击的,可这些全都说不到点子上。刘于清寄予厚望的其他人,实在让他过于失望。
文学没落了,以前可不是如此,早些时候,那些大家可不像如今,多是为了养名而入朝为官,真正的学识没有多少。
当初几个经义大家为了正统那真是撕得日夜无光,脍炙人口的文章一篇又一篇,当真是文学盛世。现在被人骑脸了都拿不出几个像样的作品。
而刘于清心里头更恐慌的是,当圭小宝那边的文学之风压过他们这边,这风向搞不好就往那边吹去了,继承几千年的经典搞不好要因此断了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还在关注弹幕能不能骂得有新意一些,就看到一个以稚童口吻作的白话文章,抛去了繁杂的框架,而是全部采用圭小宝讲的那些白话文章架构。
在他还在为未来文学路忧愁的,他们这边已经有人开始用上了圭小宝的白话文,真是……真是有辱斯文!数典忘祖!
刘于清那个怒火,他捏着平板的手指都发颤了。
就算这篇文章假做自己是个小孩,可是刘于清才不会相信真是个小孩写的,不过只是扯个幌子罢了。
他记性好,很快就把这文章记了个大概,弹幕出现的时间不长,一千来字也就飘了没两分钟,就飘过去了。
他让仆从拿来笔墨纸砚,提笔挥就,就默了个差不离,扭头找来白朗几人,把这文章交给诸人。
这些人有的还闹不明刘于清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看到了这条弹幕,有的扫过一眼,也没往心里头去。白朗跟刘于清从小长大的关系,不说是其肚里的蛔虫,但刘于清一张嘴,他就知道他后头要放什么屁。
此时他手里点了点这文章:“全是白话?”
刘于清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原本还云里雾里的几个友人瞬间雷达就竖起来:“岂有此理!”
有的比刘于清都要火冒三丈,当头就是一句有辱圣贤的帽子叩过来。刘于清那口气才慢慢的吐出来,然后一脸慎重的望向所有人:“我们得做点什么。”
“不能坐视这妖风盛行。”
本来这几人再赶两天路就要到新军了,按道理以后就要吃军伍的饭,跟文人的身份撇开来,这种为圣贤固名的行为,等他们成为真正大兵头子,就没身份去管了。
说实在的,他们其实还有点点小愧疚。自古文武对立,他们这弃文投武吃两家饭的行为说出去也不是很好听的。
抱着这种心态,他们想着自己既然一日还在吃文人这口饭,那就要为文人身份做点什么,反正过两天就不是了,颇有种最后干一票大的回本的想法。
原本迫不及待要到新军的念头缓了一缓,这几人干脆就在附近的镇上的客栈住下来了。
在客栈收拾了一番灰头土脸的装扮,换上崭新的长衫,刘于清又着仆人,让其买了块白布用笔墨写上“白话文何以与古今圣贤争辉”这种类似吸引人的噱头。
把其放在街市里最热闹的地方,又派几个仆人过去准备几副桌椅摆着,茶汤煮着。
等到街市人流鼎沸的时候,
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在其脸上看到势在必得的笑容,然后抖了抖长衫,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那已有些人被吸引驻足的摊位上去。